資料彙整   /   作家  /  John  Milton  約翰.密爾頓  /  作品
Paradise Lost (Verse)
作者Author  /  John  Milton  約翰.密爾頓

失樂園

 
 背景介紹

 主要角色

 劇情摘要

 主題分析

 
   
 背景介紹
 

密爾頓(1608-1674)曾自詡要為英國寫下一部偉大的史詩作品,而這個期望從他年輕時就開始醞釀。就像維吉爾(Virgil)在《伊尼德》(Aeneid)榮耀羅馬帝國的興起與未來,密爾頓曾想過要以亞瑟王和圓桌武士的故事歌頌英國的歷史傳承。後來,他 的興趣移轉到聖經故事,寫了四部以人類墮落為主題的劇本草稿。最完整的的一部是一齣五幕劇,名為《失去天堂的亞當》(Adam Unparadised),其中一段關於撒旦(Satan)對太陽的感嘆獨白,最後在《失樂園》的第四卷出現。

密爾頓直到五十歲上下才開始動筆寫《失樂園》,那時他已經全盲,卻仍舊靠著許多聽寫員的協助,一字一句寫下這部曠世巨著。由於密爾頓的個人生活一直與當時英國政治與宗教的紛爭密不可分,《失樂園》並非單純只是亞當與夏娃的故事延伸版,而是融合密爾頓本身對政治宗教、 與婚姻的看法。

 

政治參與

密爾頓的一生約略可分為三個階段:

年輕時期是一段漫長的學習與自修,他在一六三八至三九年遊歷歐洲大陸,主要在義大利、法國及瑞士等國逗留。即使宗教信仰不同,清教徒(puritan)密爾頓仍在信奉羅馬天主教(Roman Catholicism)的義大利結交了許多文人學者,其中包括天文學家伽利略(Galileo),而他也是唯一名字出現在《失樂園》的當代人物。後來英國發生內亂,當時英王查理一世(Charles I)和蘇格蘭正爆發主教戰爭(Bishops' Wars)。由於密爾頓本身也反對主教統轄制度(episcopacy),他自然是站在蘇格蘭這邊,反對查理一世派任主教到蘇格蘭。

密爾頓在接下來的二十年間(1640-60)積極參與關於宗教教義與政治紛爭的公開論戰。他發表過數篇抨擊主教的政論小冊子(pamphlets),也針對教育、出版自由和離婚等議題提出他的看法。一九四九年查理一世被處死。不久 他被克倫威爾(Oliver Cromwell)新成立的共和國(Commonwealth Government)聘為國務院外文秘書(Latin Secretary),從此他一心一意為共和國的革命事業而奉獻。

克倫威爾死後一切都改觀了。親皇勢力猖獗,查理二世(Charles II)被迎回英國,王政復辟(Restoration)。共和國的頭頭紛紛遭到處死,密爾頓雖逃過一劫,卻免不了短暫的牢獄之災,從此他被逐出英國政壇。年近半百的密爾頓至此潦倒之際, 專心寫作,創作出他生平最偉大的三部作品:《失樂園》、《復樂園》(Paradise Regained) 及《鬥士參孫》(Samson Agonistes)。

 

宗教觀

和保守的基督教教義一樣,密爾頓也相信人類是被創造出來、相信撒旦在人類墮落事件所扮演的角色、人類的原罪、基督的降生、他因人類的罪而死,使人類得到救贖、基督的復活、最後的審判、以及天使是上帝與人類之間的溝通橋樑。 他不認同天主教教皇與教廷的權威,也不相信加爾文教派(Calvinism)所信奉的宿命論(predestination),亦即上帝已預先選定某些靈魂可以得救,其餘的人皆受詛咒。相反地,他依循新教神學家阿明尼(Jacobus Arminius)的說法,認為人有自由意志(free will),上帝的預知(foreknowledge)與此無關,每個人對於他的信仰都有選擇的權利,也必須為自己的選擇結果負責。

 

婚姻觀

密爾頓曾有過三段婚姻。他與瑪麗•鮑威爾(Mary Powell)的第一段婚姻在一開始並不順遂,也促使他寫下許多篇倡導離婚的文章。他抱怨英國法律只允許無法履行夫妻義務的人離婚,卻讓那些貌合神離的怨偶互相折磨。他認為夫妻間若無法有深度的交談與溝通,就不可能造就和諧的婚姻關係。所謂的另一半應該是靈魂伴侶。一段成功的婚姻應該是眼神交會之際,亦能達到完美的心靈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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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角色
 

Abdiel: 亞必迭。希伯來文原意為『上帝的僕人』(servant of God)。他是撒旦在鼓動其他天使與他一起作亂時,唯一勇於當面反對撒旦的天使。

 Adam: 亞當。希伯來文原意為『人』 (man)。亦指『紅』(red),表示他是上帝用紅土創造出來。根據聖經《舊約全書》記載,他是第一個人類。

 Beelzebub: 別西卜。希伯來文原意為『蒼蠅之王』 (lord of the flies)。在聖經《新約全書》的《馬太福音》中為『鬼王』 (prince of the devil)。墮落天使之一,也是撒旦的左右手和代言人。

Belial: 彼列。希伯來文原意為『沒有價值』(worthlessness)。這個字在聖經《舊約全書》中代表邪惡和慾念。墮落天使之一,善於用言詞挑撥。

Death: 死亡。他是撒旦和罪惡(Sin)的兒子。

Eve: 夏娃。希伯來文原意為『生命』 (life)、『生命之母』 (the mother of all living)。她是上帝用亞當身上左邊的肋骨創造出來的 第一個女人。

Gabriel: 加百列。希伯來文原意為『上帝的力量』(strength of God)。七大天使之一。領導其他天使守護伊甸園。

God the Father: 聖父,即上帝。宇宙萬物皆為他所創造。

God the Son: 聖子,也是上帝。聖父與聖子為兩位一體,聖父是抽象的思想,聖子是具體的言詞。所以聖子後來可以化為肉身,為人類贖罪。

Ithuriel: 伊修烈。希伯來文原意為『神的發現』(discovery of God)。守護伊甸園的天使之一。他與天使席分適時捉到正要在夢中引誘夏娃的撒旦。

Mammon: 瑪門。阿拉米語(Aramaic)原意為『財富』(riches)。中世紀人認為他和希臘神話中的財神(god of wealth)普路托斯(Plutus)及冥王(god of the underworld)普路托(Pluto)為同一人。墮落天使之一。他是低階魔鬼的領導者,在《失樂園》中,又名瑪爾西巴(Mulciber)。

 Michael: 米迦勒。希伯來文原意為『誰像神?』(Who is like God?)。七大天使之一。他是天堂大戰中,天使大軍的統帥,並曾打傷撒旦。

Moloch: 摩洛。希伯來文原意為『王』(king)。聖經《舊約全書》時代生活在外約旦南部的亞捫人(Ammonites)之神。孩童被放置在他炙紅滾燙的手臂上獻祭。墮落天使之一,衝動好鬥,主張與上帝決一死戰。

Mulciber: 瑪爾西巴。在希臘又名赫斐斯塔司(Hephaestus),在義大利又名武爾綱(Vulcan)。墮落天使之一,為撒旦建造萬魔殿(Pandemonium)。

Nisroch: 尼斯洛。希伯來文原意為『飛行』(flight)、『精緻的誘惑』(delicate temptation)。原為亞述人的神。墮落天使之一。在天堂大戰第一天慘敗時,曾質疑撒旦的領導能力。

Raphael: 拉斐爾。希伯來文原意為『上帝的健康』(health of God)。七大天使之一。上帝命他下凡警告亞當,將有惡魔出現引誘他犯罪。亦應亞當的要求,講述天堂大戰的經過與人類新世界如何誕生。

Satan: 撒旦。希伯來文原意為『敵人』(enemy)、『對手』(adversary, antagonist)。 在天堂他曾是天使魯西佛(Lucifer, 亦即晨星,the morning star),因為妒恨聖父封聖子為天使之王,遂糾集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與他一起叛變,企圖竄奪上帝的王位。在天堂大戰中慘敗,與他的黨羽一起被打入地獄受苦。因為想要報復,所以化身為蛇,引誘夏娃吃下知識樹的果實,造成人類被逐出伊甸園。但撒旦也因此受到懲罰,他和他的黨羽都變成只能發出嘶嘶聲的蛇。

Sin: 罪惡。撒旦的女兒。她從撒旦的腦袋迸生出來, 典故仿自雅典娜女神(Athene)從天神宙斯(Zeus)的頭上生出來。她又與撒旦亂倫,產下死亡(Death)。 撒旦成功引誘人類犯罪後,她和死亡在地獄和人間建立一座橋,從此魔鬼可以自由進出人間,而犯罪的人類也會在死後被打入地獄受折磨。

Uriel: 尤烈兒。希伯來文原意為『上帝之光』(light of God)。七大天使之一。他因不識邪惡與虛偽,向撒旦指引前往伊甸園之路。

Zephon: 席分。希伯來文原意為『警戒』(a looking out)。守護伊甸園的天使之一。他與天使伊修烈適時捉到正要在夢中引誘夏娃的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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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情摘要
 

第一卷

密爾頓在第一到二十六行沿襲史詩的傳統,召喚謬司女神助他寫作,並闡明整部作品的主題是關於人類違反天意,因而被逐出伊甸園。而造成人類墮落的罪魁禍首乃是被撒旦寄附在身上的蛇。

撒旦因為野心,召集許多志同道合的天使與他一起叛變,因而被上帝趕出天堂,墜落至地獄受苦。第一卷一開始已是故事的中段,撒旦和他的黨羽因上帝的雷擊被打入炙熱晦暗的地獄。撒旦從昏眩中回復過來,喚醒其他的墮落天使整頓軍容,並且發表演說,安慰他們來日必將回歸天堂。他接著提到流傳在天堂,關於一個新世界和新生物誕生的傳聞。為了探索這個傳聞的真實性,也為了討論用何種方式向上帝重新宣戰,他決定召開一個會議。

於是大家齊力開鑿地獄中可以利用的資源(黃金與礦石),由瑪爾西巴擔任建築師,很快地建造出一座人間任何偉大建築都無法與之匹敵的萬魔殿做為首府。所有的墮落天使都縮小身型,擠入萬魔殿。高階的將領則聚集在一起,地獄會議即將展開。

 

第二卷

會議開始,撒旦要眾魔發表意見。摩洛主張再度向上帝武力宣戰。彼列則以詭辯之術 建議大家以不變應萬變。瑪門認為地獄也不失為一安身立命之所,毋須再戰。最後洞悉撒旦心意的別西卜主張向上帝創造的人類下手,或以武力毀滅或佔領伊甸園、或以誘惑的方式讓人類向魔鬼靠攏,藉以打擊上帝。此項建議獲得一致贊同。撒旦自願單獨擔任偵察探訪伊甸園的艱鉅任務,他的勇氣得到讚賞。

眾魔在等待撒旦回歸期間,紛紛尋找可以打發時間的活動:有舉辦運動競賽,有齊聚歌唱,有冥思辯論,也有四處探索尚未深入的地獄角落。但無論何種活動,都不能安撫墮落天使們浮躁的心。

撒旦抵達地獄之門,發現兩名守門者為罪惡與死亡,罪惡為其女兒,而死亡為撒旦和罪惡亂倫所生的兒子。罪惡為撒旦開啟地獄大門。撒旦橫越介於天堂與地獄之間的深淵,依循混沌王的指示, 飛向他所尋找的人類新世界。

 

第三卷

聖父(即上帝)在他的王座上看著撒旦飛向人間,他向坐在他右邊的聖子預言撒旦會成功引誘人類。當上帝在創造人類的時候,同時賦予人類自由意志去選擇是否抵抗誘惑,所以人類的墮落是由自己造成。然而撒旦是自願為惡、自甘墮落,而人類則是受到引誘,所以上帝不會寬宥前者,但決定給予人類慈悲恩典。只是神的正義必須伸張,因為人類逾越界線,覬覦神格,他和他的子孫都必須一死,除非有人願替他受罰。聖子自願為人類贖罪。聖父預示他將化為肉身,榮耀他的名字高於天地萬物。天堂裡的天使同聲讚揚聖子與聖父。

撒旦在新世界的邊緣暫歇,發現一個叫做『虛榮境界』(傻子天堂)的地方,裡頭淨是一些吹求虛幻榮耀與功名的人。撒旦接著來到天堂之門,他繼續飛近太陽,發現天使尤烈兒。撒旦決定向他問路。首先變身成一名低階的天使,假裝熱切想一看上帝新創造的世界與人類。尤烈兒不疑有他,向撒旦指點去路。撒旦遂向新世界飛去。

 

第四卷

伊甸園在望,撒旦突然百感交集,恐懼、嫉妒、憤恨與沮喪紛至沓來。最後依然決定為惡,起身向人間樂園出發。他不走正門,反像賊般一躍而過,並化身為鸕鶿,棲息在生命之樹視察。

撒旦看到亞當和夏娃一起走來,對他們形體之美與快樂的神情感到驚異與嫉妒。並從他們的談話中發現上帝禁止他們偷吃知識樹上的果實,若違反規定便得死。撒旦決定引誘他們犯罪。但他並不急著馬上進行他的計畫,反倒四處遊走,意欲蒐集更多情報。

天使尤烈兒來到伊甸園,警告負責守護的天使加百列,有惡魔從地獄脫逃,曾化身成一名低階天使向他問路,而他一路看著這惡魔離去,發現他瘋狂暴戾的舉止,始知事情有異。加百列保證在天亮前捉到這名惡魔。

夜深人靜,亞當與夏娃在他們的住所安詳睡去。加百列囑咐其他天使四下巡邏,並派遣天使伊修烈和席分,到亞當的住所搜尋,以防惡魔加害於人類。他們適巧發現撒旦變身為蟾蜍,蹲伏在夏娃耳邊,企圖在夢中引誘她,遂將撒旦帶往加百列跟前偵詢。

加百列嚴詞詢問撒旦出現在伊甸園的動機,撒旦反唇相譏,雙方劍拔孥張,就在此時天上出現警示,加百列遂讓撒旦飛離伊甸園。

 

第五卷

第二天早上,夏娃告訴亞當她昨夜的惡夢,夢中她為尋找亞當來到知識樹下,看見一陌生男子正望著樹,他摘下果實食用,並分給夏娃,夏娃經不起香味的誘惑也吃了。接著發現她與這男子一起飛翔,他卻突然消失不見,夏娃亦跌落,再度睡去。亞當不喜歡這個夢,卻還是安慰夏娃不要胡思亂想。

上帝派遣天使拉斐爾下凡,警告亞當敵人撒旦已環伺左右。亞當欣喜拉斐爾的到訪,熱切招待拉斐爾由夏娃親自準備的水果食物。拉斐爾應亞當的要求,從頭說起天堂大戰的源起。聖父召集眾天使,宣布聖子為天使之王。天使魯西佛心生不滿,認為自己才夠資格稱王。於是糾集三分之一的天使在北方聚會,陰謀篡奪上帝的王位。唯有天使亞必迭敢獨排眾議,當面斥責撒旦的野心,無懼於身處險境,孓然離開魯西佛與他的同夥。

 

第六卷

拉斐爾繼續訴說天堂大戰後半段。天使亞必迭急於報知撒旦(魯西佛因背叛上帝,他的天使名字在天堂被刪除,撒旦是他的魔鬼名字)的叛變,卻發現上帝早已察覺,並任命天使米迦 勒和加百列統領天使大軍應戰。眾天使讚揚亞必迭的勇氣。

大戰第一天,撒旦為米迦勒所傷,他的部隊則紛紛敗下陣來,潰不成軍。夜晚來臨,撒旦和他的黨羽退避一方,召開會議。墮落天使尼斯洛對撒旦的領導提出質疑,撒旦則神態自若地說明他已造就一項新武器,足以打敗上帝的大軍。

大戰第二天,撒旦陣營發射他們的新武器,一種用鋼、鐵、石製成的砲彈。天使們因為從沒見過這樣的武器,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付,被打的七零八落。撒旦和他的同夥則在一旁嘲笑對方的潰敗。終於天使們丟掉身上的武器,把天堂的群山連根拔起,拋向敵軍。先是壓毀了撒旦的砲彈,接著壓垮墮落天使部隊,剎時間呻吟聲四起。雙方你來我往,一片混亂。

大戰第三天,聖父派遣聖子出征,結束這場戰役。聖父早已預知戰爭的發生,目的就是為了將一切榮耀留給聖子,由他取的最後勝利,好宣布將一切權力移交給他。聖子全副武裝,駕著聖父的戰車來到戰場,用雷轟將墮落天使們驅趕到天界的盡頭,他們倒栽蔥跌落,整整墜落了九天的時間,跌入為懲罰他們而準備好的地獄深淵。天界的缺口合攏,一切恢復原樣。眾天使凱旋高歌,尊耀聖子為勝利之王。

 

第七卷

拉斐爾繼續應亞當的要求,講述人類世界是如何被創造出來。因為聖父把撒旦和他的黨羽逐出天堂後,決定要創造一個新世界,讓一種新生物在那裡生存。於是他派遣聖子及一些天使們相隨,以六天創造人間。

第一天,光出現了,自此光明與黑暗有了區分。第二天,天與地分開,水與水也分開。第三天,陸地與海洋出現,花草樹木開始生長。第四天,太陽與月亮誕生,從此有了白天與黑夜,有了季節與日期。第五天,水裡游的魚和天上飛的鳥出現。第六天,家畜與野獸都出現。最後上帝用自己的形像造人,以地上的塵土塑造,將生命的氣息吹進人的鼻孔,於是第一個人類誕生了,這就是亞當。上帝將世界萬物交給亞當掌管,唯一的誡律是不准吃一株名叫知識樹上的果實,如果吃了,就會得到死的懲罰。

第七天, 聖子停止工作,回到天堂眺望他所創造的新世界。天使齊聲歡唱,讚揚造物者的偉大。

 

第八卷

亞當接著問拉斐爾關於天體運行的問題,得到含糊其詞的答案。拉斐爾告訴亞當,人類與地球只是上帝創作的一部分,人類難以用其有限的智識去度量上帝的無限,也不需要超越這個界限,只要探索他所 應瞭解的知識就好。

亞當同意拉斐爾的說法,再次挽留天使,並自述他被造以來的故事。當他被安置在伊甸園,他發現所有生物皆成雙成對,只有他孤單無依,雖然上帝讓他掌管萬物,卻沒有辦法慰解他沒有合適伴侶的孤獨感。於是 上帝用亞當身上的一根肋骨創造夏娃,並與亞當結為夫妻。亞當坦承他被夏娃的美麗所迷惑,拉斐爾告誡他不要被情慾支配,要用理性去判斷,不要作情感的俘虜。

臨別前,拉斐爾再次叮嚀亞當要小心,不要受到誘惑,違反上帝的禁令,禍遺子孫。

 

第九卷

撒旦再次潛入伊甸園,進入熟睡中的蛇身體裡面。亞當和夏娃早晨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夏娃提議兩人各做各的, 分開進行。亞當反對,認為他們事先已被警告的敵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擔心夏娃若獨處會受到引誘。夏娃不願意被看成不夠堅強,堅持要一個人勞動,試試她的能耐。最後亞當只好讓步。

被撒旦寄身的蛇看到夏娃一個人單獨行動,便機警地靠近她,並開始吹捧她的美麗有多出眾。夏娃驚異蛇居然能開口說話,便問他如何辦到。蛇回答他是因為吃了園中某株樹上的果實,因此得到智識與語言的能力。夏娃要求他帶她去看看那株樹,發現原來就是知識樹。

蛇開始大膽地引誘夏娃偷吃果實,謊稱他並沒有如上帝告誡,吃了果實而死,反而得到更高的智慧,從獸性變成具有人性,上帝的禁令只是威嚇而已,她不會因此而死,反而可以由人變成跟神一樣具有分別善惡的智慧。夏娃禁不起誘惑,終於伸手摘下果實而食。蛇見詭計得逞,就一溜煙地溜走了。夏娃吃飽後,開始遲疑是否要讓亞當分享果實。她冀望可以獨享這份智慧,從而與亞當平等,不再是劣者。但又怕上帝責罰,她若死了,亞當就會和別的夏娃在一起,這是她無法忍受的事。最後她決定與亞當禍福與共。

亞當不安地等到夏娃歸來,驚聞她竟吃了知識樹的果實。夏娃述說事情發生的經過,並說服亞當也一起吃。亞當不想和夏娃分開,願與她同生同死,遂接下夏娃遞來的果實而吃。兩人吃完後,頓起肉慾交歡的念頭,盡情玩樂,直到睡去。醒來後,驚覺赤身露體的羞恥,急忙找樹葉遮蔽身上的私處,卻怎麼也遮不住他們犯下的罪惡。兩人放聲哭泣,憤怒地相互斥責,沒完沒了。

 

第十卷

人類違反禁令的事情已被察覺,守護伊甸園的天使回到天堂,證明他們並沒有怠忽職守。上帝稱許他們,宣稱撒旦的入侵並非他們所能防範。他並派遣聖子前去審判犯罪者。

聖子將亞當和夏娃叫到跟前聽聆審判。蛇被罰以生生世世都要用腹部爬行前進,吃塵土過日子。女人和蛇,以及兩者的後代之間永遠有憎恨。女人的子孫見到蛇必傷其頭,蛇則傷她的腳踵。夏娃懷胎與分娩的痛苦將大大增加,而且她從此要順從丈夫,以丈夫為首。亞當必須一輩子辛苦靠勞力過日子,直到他死後回歸塵土為止。聖子宣布完畢,又可憐兩人的赤裸,遂給予他們獸皮遮蔽身體。

罪惡與死亡坐在地獄門口,覺得撒旦在人間所進行的計謀必能成功,於是依循撒旦走過的路徑,在地獄與人間建築一座橋。正想往人間出發時,看到撒旦喜孜孜帶著勝利的消息歸來,雙方互相慶賀一番。

撒旦回到萬魔殿,向眾魔誇說自己陷害人類的詭計成功,但卻沒有聽到應有的歡呼,反而是一陣嘶嘶聲。原來撒旦與他的同夥全都變身成蛇,這是他在伊甸園的作為所得到的懲罰。接著他們看到禁樹在眼前生長出來,他們貪婪地摘下果實來吃,卻滿嘴都是塵土與苦灰,無論怎樣吃,都滿足不了他們的慾望。

罪惡與死亡進入人間,開始橫行。世界不再完美如初。太陽與星球移動其角度位置,嚴冬與酷暑開始出現,冰雪風暴也產生。動物開始爭鬥、互相吞食。亞當看到人類墮落後的轉變,痛苦不堪,拒絕夏娃的安慰。

夏娃不斷請求原諒,終於平息亞當的怒火。夏娃建議若不想禍延子孫,可以尋死。亞當不贊同她的想法,認為他們還有希望,實踐他們的子孫對蛇報復的諾言,勸勉她與他一起用懺悔和祈禱平息神怒。

 

第十一卷

聖子將亞當與夏娃悔過的禱告獻給聖父,並為他們求情。聖父接受了,但宣稱他們不能再住在伊甸園。他派遣天使米迦勒與他的隊伍一起下凡驅逐亞當和夏娃,但要先把未來啟示給亞當知曉。

米迦勒下凡,亞當前去迎接。天使宣布上帝的旨意,夏娃悲嘆不已。亞當哀求,終於順從。米迦勒讓夏娃睡去,引領亞當到園中最高的一座山,開始顯現未來異象給亞當看,從亞當的兒子該隱殘殺兄弟亞伯、各式各樣的疾病瘟疫、該隱子孫的淫亂、巨人的戰役、到最後洪水發生,全人類滅亡。但諾亞建方舟拯救自己和家人,也重新開始一個新世界。

 

第十二卷

米迦勒在洪水的故事之後,繼續講述之後發生的事。從巴比倫塔的建造,亞伯拉罕和摩西的故事、到耶穌降生、被釘在十字架而死、最後復活、升天。他以死為人類贖罪,使人類得到救贖,以及他再臨人世以前的教會情況。

亞當對這些故事與救贖的約諾感到滿意與安慰。他與米迦勒下山,發現夏娃已醒來,不再悲傷,因為上帝已在夢中給她預示,現在她願與亞當同被放逐。

米迦勒兩手領著他們走出人間樂園,火劍在兩人身後揮舞,天使站定岡位守衛。亞當與夏娃回顧兩人昔日的故居,落下淚來,卻很快又擦乾。世界在他們前方,神是他們的指引,他們告別伊甸園,手牽手踏上孤獨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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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分析
 

《失樂園》的主題涵蓋範圍甚廣,主要關於君主專制與忠誠、善與惡、愛與慾望、欺騙與誘惑、墮落與救贖。而密爾頓分別從文學、宗教和政治三種不同的角度去闡揚這些主題。在文學上,密爾頓企圖延續古希臘羅馬以來的史詩傳統 (epic tradition),但他在題材選擇和角色配置方面又顯然批判這個傳統。在宗教上,密爾頓以聖經《舊約全書》(The Old Testament)的《創世紀》(Genesis)篇前三章為主,重新詮釋人類墮落的前因後果,而其癥結則在於上帝的預知(foreknowledge)與人類自由意志(free will)的認知落差。在政治上,密爾頓則暗喻當時君王與革命軍對抗的英國內戰(English Civil War)、與之後的王政復辟(Restoration)。

 

史詩傳統

從文學的角度來看,密爾頓的《失樂園》沿襲自古希臘羅馬以來至文藝復興時期的史詩傳統,主要有下列幾項特色:

一、作品從故事中段開始敘述(in medias res)。所以《失樂園》一開始,其實天堂大戰已結束,撒旦(Satan)和其他墮落天使(fallen angels)已被打入地獄。

二、故事的前段由一個角色以回憶(flashback)的方式補述。《失樂園》從第五卷到第八卷,由天使拉斐爾(Raphael)藉著傳達上帝旨令的同時,向亞當(Adam)述說天堂大戰的始末、地獄的形成、與人類新世界的創造。

三、作品開宗明義即道出主題,而詩人也會召喚謬司女神(Heavenly Muse)助他寫作。密爾頓在《失樂園》第一卷即表示這部作品是關於『人類初次違反上帝禁令』("Of man's first disobedience"),而他寫作的目的是為了『向世人昭示天道的公正』("Justify the ways of God to man")。

四、作品內容有偉大的戰役,也有動人的愛情故事。《失樂園》不但描述史上第一場戰爭,亦即上帝與撒旦的奪位/保位之戰,也描述史上第一對夫妻亞當與夏娃(Eve)的相知相戀。

五、超自然力量頻頻介入人間事務。神與魔鬼的對戰拉鋸,使人類成為兩者角力的棋子。

六、預示未來。傳統史詩作品如荷馬(Homer)的《奧德賽》(Odyssey)及維吉爾(Virgil)的《伊尼德》(Aeneid),主角皆有被引領到陰間看到未來歷史的情節。而密爾頓則將向亞當啟示未來的角色轉換成天使米迦勒(Michael),且場景也從陰間改成伊甸園(Eden)最高的山頂。在那兒亞當目睹人類子孫的未來與得到救贖的希望。

七、直喻(simile)的運用。例如密爾頓以落葉("autumnal leaves")比喻敗戰後的墮落天使,以蜜蜂("bees")比喻他們振翅高飛、數量眾多的情景。而以狼("wolf")比喻撒旦潛入伊甸園的鬼祟與不懷好意。

 

另一方面,密爾頓也批判了史詩傳統。

傳統史詩作品通常以某一段特定時空下的戰事及某一群特定英雄為主。但《失樂園》卻呈現天堂、地獄與人間三個不同的時空,同樣善與惡的永恆戰役。整部作品可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到四卷以撒旦為主,關於他的矢志復仇,他的專制與領導才能,與他選擇與邪惡為伍,因而日益墮落,內心不為人知的痛苦。對許多讀者如浪漫詩人布雷克(William Blake)及雪萊(Shelley)而言,撒旦可能是《失樂園》裡真正的英雄,但密爾頓顯然企圖對傳統的史詩價值觀重新作一番審視與定義。

撒旦式的英雄主義和第五到八卷的天使亞必迭(Abdiel)、與聖子(God the Son)恰成對比。亞必迭雖為一低階天使,卻能在群敵環伺的情形下表現出無畏無懼的的勇氣,與對上帝執著如一的忠誠。他甚至敢在天堂大戰單挑撒旦。而聖子在面對犯錯的人類時,能表現出慈悲為懷的心胸,願捨身為其罪而死。在面對刻意為惡的撒旦時,卻能義無反顧披上戰袍,捍衛天堂的和平。亞必迭的勇氣與聖子的無私,與撒旦的妒怨和驕傲成為強烈對比。

第九到十二卷則把重心移到亞當和夏娃身上,刀光劍影、兵戎相向的史詩戰場轉變成慾望與誘惑、坦承與欺騙的道德戰場。在傳統史詩中,戰敗的英雄失去的是寶貴的生命與個人的榮耀,但亞當和夏娃失去的卻是人類在伊甸園的永生與快樂。雖然同樣因為慾望而墮落,亞當和夏娃之所以異於撒旦,是因為他們能從懺悔中尋求救贖。而密爾頓似乎也預言,這樣一場善與惡的戰役在人類歷史終將不斷上演,《失樂園》的史詩戰役,並未因為人類被逐出伊甸園而歇止。

 

自由意志

在聖經《舊約全書》的《創世紀》篇裡,亞當與夏娃違反上帝的禁令,偷吃善與惡的知識樹果實(The Tree of the Knowledge of Good and Evil),終至墮落。密爾頓以這個故事為藍本,闡述他關於知識、慾望、與自由的看法。

人類偷吃知識樹果實的動機乃在於慾望,冀求可以得到像神一樣的智慧。在此之前,亞當與夏娃並無辨別善與惡的觀念。但吃了果實,有了知識之後,他們卻必須從『惡』中去瞭解『善』的存在。偷吃果實並非罪不可恕,但因慾望驅使而造就惡的行為,卻是人類墮落的元凶。

然而,一個宣稱慈愛的上帝,是否就因亞當與夏娃轉念之差所犯下的錯誤,而要求其世世代代的子孫承受兩人留下來的罪與處罰?密爾頓於是企圖以《失樂園》『向世人昭示天道的公正』,闡明人類並未得到不公平待遇,其關鍵就在於上帝創造人類時,已賦予人類自由意志選擇其作為。

上帝雖有預知(foreknowledge)的能力,但不干涉亦不掌控宇宙所有事物的發生。人類在面對誘惑時,有選擇接受或拒絕的自由。所以夏娃在撒旦巧言令色的蠱惑下『選擇』被說服,而亞當在知道夏娃偷吃禁果後,不但沒有嚴詞譴責她,反而『選擇』與她禍福與共、一起墮落。

人類以他的自由意志選擇墮落。上帝的處罰,只是為了彰顯其有罪必罰的公平正義(Justice),並沒有對人類特別嚴苛。相反地,撒旦亦以其自由意志選擇叛亂,而上帝即使預知一切,並沒有防止其發生 ,而是在撒旦墮落後,給予應有的懲罰,將他打入地獄受苦。密爾頓所欲強調的是上帝雖全知全能、創造萬物,卻不影響世界的運行。人類要為自己的行為錯失負責。

 

君王與革命軍對抗

《失樂園》的主題又與當時英王查理一世(Charles I)和革命軍之間的英國內戰(English Civil War)、與之後的英王查理二世(Charles II)的王政復辟(Restoration)有著密切的關係。

許多讀者會把密爾頓與撒旦聯想在一起,因為兩者都是代表反對君主的革命勢力。撒旦謀反上帝在天堂的王位,而米爾頓則是先後反對查理一世與二世的專制。

然而,撒旦並不是密爾頓認同的革命英雄。他打著推翻上帝獨裁者的口號鼓動其他天使與他一起叛變,事實上卻是為了滿足他自己成為真正獨裁者的野心。在他的勇氣與領導才能以外,密爾頓亦突顯了他自私、妒忌與邪惡的性格。他的傲慢讓他無法理解,服從慈愛的上帝並非一種約束,而是真正的自由與喜樂。

相較於撒旦自稱有推翻上帝、繼承王位的權力,密爾頓以聖子為例,說明成就真正君主應有的條件。聖子之所以被聖父(God the Father)封為天使之王(Lord of angels),並非因為他擁有神所賜與的繼承權(divine right),而是因為他以實力(merit)證明他有統御天堂的能力 。他在天堂大戰將撒旦及他的黨羽打入地獄。又奉聖父之命,以六天的時間創造新世界。他以超越眾天使的能力證明他的王位繼承是合法且合理。

而密爾頓似乎也有以天堂比喻人間,暗諷世間王室繼承人(如查理一世及二世)只因世襲制度而貴為君主,卻專制獨裁,沒有能力也沒有建樹。 然而,在當時風聲鶴唳的情況下,代表革命勢力的密爾頓也只能以隱諷的方式抒發他的看法。畢竟《失樂園》最後的勝利在於代表君主的聖子與聖父這邊,而代表革命軍的撒旦也只能繼續在地獄沈淪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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