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彙整   /   作家  /  Walt  Whitman  華特‧惠特曼
Walt  Whitman
華特‧惠特曼
圖片來源:
主要文類:Poem
資料提供者:Fr.Pierre Demer/談德義神父;Kate Liu/劉紀雯;Raphael Schulte/蕭笛雷;Edward Vargo
關鍵字詞:19th Century American Poetry;Introduction to Literature 1998:Poetry II:Personal Identity

   
Walt Witman 華特˙惠特曼
 

惠特曼的詩體

 前言

 惠特曼對自由詩體的看法

 自由詩體的定義

 惠特曼的自由詩體

  A.全詩的單元 (The Whole Poem as a Unit)

  B.節的單元 (The Section as a Unit)

  C.段的單元 (The Stanza as a Unit)
       

                       1.對句法

                       2.目錄詩

                       3.其他-呼告與感嘆語

         D. 行的單元 (The Line as a Unit)

                       1. 重複

                       2. 停頓句讀

   

 前言

    一般學者研究英美傳統詩與現代詩,常以惠特曼為兩者之分水嶺,咸認一八八五年《草葉集》的出版,正象徵現代詩這個新紀元的開始。姑不論這種分劃可靠性多大,或意義何在,不過惠特曼地詩有別於傳統詩,至少這是無可置疑的事實。 

    初學者首次接觸到他的作品,往往對他獨特的詩體感到困惑,甚至產生一種排斥的態度,視為蕪然無章的龐然大物。很顯然,此處關鍵所在是因為惠特曼的園地中並無坦途可循;因此讀者涉獵之際也只有抱尋幽探勝的心裡,針對他獨特的詩體,將每首詩作個別的處理。同時也唯有憑藉這方面的認識為經,另配合他的思想為緯,方能對惠特曼的作品價值有更正確的體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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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特曼對自由詩體的看法

惠特曼曾自稱他的《草葉集》(Leaves of Grass)為一種語言實驗。乍聽之下這似乎是他故作驚人之語,但其實不然,因為惠特曼對傳統詩體的拘泥深感不滿,認為詩人面臨新時代裏的新經驗,與其墨守成規而削足適履,不如另闢蹊徑,創立新的語言,新的詩體。 

此外就惠特曼詩的本質而論,詩最理想的語言也非自由詩體莫屬,因為透過他的詩,他企圖將宇宙間紛然雜陳的現象,鉅細無遺地加以籠括、表現。而更值得一提的是,依他的理想,詩的創作是一種探討,一種過程,而非一種目的或成果;換句話說,寫這種無拘無束,以表現為前提的詩,所需要的是一種伸縮自如,充滿彈性,無固定形式的詩體。這便是惠特曼對詩體的獨特構想,也是他對自由詩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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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詩體的定義

自由詩體雖無固定形式,但與傳統詩體相異之處約略可分兩點:一、押韻不依規定,甚或全然捨棄韻腳;二、行內之韻律也處處求新,不遵古制。但這並不表示自由詩體絕對散漫而不講章法;相反的,傳統詩所具有的音響效果,自由詩體往往能針對個別的情況,而以千變萬化的技巧加以替代,企求將詩的內涵表達的絲絲入扣,微妙處甚至可以做到音與義的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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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特曼的自由詩體                                    

                                  A.全詩的單元 (The Whole Poem as a Unit)   

傳統的詩體中,每行通常單獨構成一個小單元並進而講究行與行之間,或段(Stanza)與段之間的關係,於是英國視十四行詩(另名莎士比亞式十四行詩)的腳為 ABAB CDCD EFEF GG。可是相反的,自由詩體既然廢棄韻腳,行與行之間,甚至段與段之間的關係按理應該會大大減弱;可是事實並非如此,在詩人刻意經營下,行與行之間的韻腳固稍顯鬆散,甚至全然無機可循,可是段與段之間的關連,往往利用相反相生,或相輔相成的意念,甚至使用相近或相似的巨構而加以巧妙安排。兩段間的關係乍看似無思路可循,可是事實卻常按藏伏筆與迴響以表現前後呼應的因果關係。此處最明顯的例子之一為"A Noiseless Patient Spider",首段算是伏筆,到了次段而終於產生迴響。兩段之間相輔相成的字眼可簡列如下(兩段意念之銜接方式,請參閱本書之「主題」部份):

第一段
第二段
Spider
promontory
isolated
explore
launched
unreeling, speeding

filament
 
soul
measureless oceans of space
detached
connect
fling
musing, venturing, throwing, seeking
gossamer thread

兩段間的用字遵循平行的發展方式;一具體,一抽象,頗收前呼後應的效果。但除此之外,另值得一提的是兩段間的時態對比:第一段的動詞皆為過去式,表象詩人的回憶與經驗(與華滋華斯對生命的看法相似,呼籲讀者象向過去-尤其是童稚期或胎兒期-攝取生命的真諦)。次段使用的時態一律為現在式,充分顯示詩人希望從直接的經驗中體認生命的本質,並表明對將來所抱的種種希望。 

在全詩的單元中惠特曼的用字也頗能收駕馭全盤之功,而在全詩的字裡行間建立某種秩序,因此也值得順便在此一提。 

惠特曼的用字大約可分兩類。第一類大抵為寫實景、實物的具體字彙;相反的,第二類字都是寫情寫性的抽象字眼。 

相形之下第一類字出現次數較為頻繁,因為惠特曼深信具體文字自身蘊藏有象徵意義,而緊隨著說話人觀點的移動,洋洋灑灑的文字譜出的正是一幅五光十色的世界;這一方面固然象徵惠特曼的基本博愛精神,而另一方面更能顯示惠特曼無時無刻都想藉透視角度的跳動,而試圖對生命的真義有更深刻的認識。When Lilacs第六節(Section 6)即為一例,在意象紛至沓來之際,詩中人由旁觀者一變而為參與送葬行列的一份子,靜的目錄變為動的過程,而固定的地點(紫丁香盛開的庭院)擴張為無所不容的浩瀚空間(全美國,甚至全世界)。 

換句話說,第一類字雖取自日常生活,既簡單又踏實,但經過對句法與目錄詩(詳見本文「段的單元」部份),也頗能一氣呵成,產生一股迫不及待的狂熱。惠特曼的第二類字曾遭詬病,因為抽象字大量使用的結果易流於空洞的形式,而造成一種浮誇不實的感覺。不過惠特曼成功處常能將這兩類字善加配合應用,而造成相當的張力(tension)。諸如此類的例子在When Lilacs一詩中可謂不勝枚舉,譬如第一百二十及一百二十一兩行;Then with the knowledge of death as walking one side of me, / And the thought of death close-walking the other side of me.抽象的the knowledge of deaththe thought of death對具體的walkingclose-walking。全詩發展至此,抽象的死亡與具體的詩中人似以達成某種協議,而讀者眼前所見的,正式一幅既空靈又生動的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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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節的單元 (The Section as a Unit) 

此處的節(Section)大於段(Stanza),如以When Lilacs一詩為例則可分十六節,分別標以阿拉伯數字。段與段之間的關係相當緊湊,經常首尾相銜,而將中心思想勾劃出來。詩人甚至在段與段之間應用複述的技巧,將若干重要字眼一再排比推出,造成一股咄咄逼人之勢。再引When Lilacs為例:第一節分兩段,首段意象的編排次序為lilac-star-mourning,次段組成的因素不變,仍然依賴這三個意念,可是在編排上另有了推波助瀾的新氣象:lilac, star, mourning-lilac, star-,-mourning。又如第十四節中的悲歌(第一百三十四行至一百六十二行)分七段,大抵皆以death一字收尾,將死亡的感觸,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覆陳述,頗能烘托出說話人耿耿於懷的悲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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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段的單元 (The Stanza as a Unit)

惠特曼的自由詩體最具特色的部份該推一段之內行與行之間的安排方式。就句子的結構而言,惠特曼所採用的技巧與聖經舊約中許多詩章的發展方式相同,修辭學上稱之為對句法 (parallelism);就思想的推展程序言,惠特曼利用一種獨特的技巧,通稱為目錄詩 (Catalogue verse)。  

 

1.對句法 

所謂對句法便是將一組數目不定的詩行(如以When Lilacs為例,少則僅為兩行,但多可至七、八行)相呈並列,各句中的詞類或思想排列次序原則上都遵守一定的格式,於是前句中的句構如為主詞-動詞-受詞,則尾隨的句子也作同樣的安排。When Lilacs一詩中這類的例子俯拾皆是,如:

O western orb sailing the heaven,
Now I know what you must have meant as a month
Since I walk'd,
As I walk'd in silence the transparent shadowy night,
As I saw you had something to tell as you bent to me
night after night,
As you droop'd from the sky low down as if to my side,
(while the other stars all look'd on,)
As we wander'd together the solemn night, (for something
I know not what kept me from sleep,)
As the night advance'd, and I saw on the rim of the west
How full you were of woe,
As I stood on the rising ground in the breeze in the cool
Transparent nigh,
As I watch'd where you pass'd and was lost in the
netherward black of the night,
As my soul in its trouble dissatisfied sank, as where
You sad orb,
Concluded, drop in the night, and was gone. (57-65)

幾乎每行的句構都是As-代名詞的主詞-動詞。此組對句法一再使用,主要在襯托第五十六行Now I know what you must have meant一句中的各層含意。此處用字固然稍嫌繁複,可是並未給人一種徒費筆墨的感覺。也就是說,對句法的紛亂中自有其統一性,而這種統一性通常藉在前或在後的概念性聲明(如第五十六行即為一例)加以提示,以免讀者為繁紛的印象所迷惑,甚至忽略了整組對句法所孕含的中心旨意。

 When Lilacs一詩中對句法的使用較為特出的為第二、三、五、六、八、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及十六等節。啟首的詞類固然有不少是名詞、冠詞或副詞等,但最常見的應該算介系詞,如With(第三、六、十一節),In, Over(第十四節)等。這類對句法經常以掉尾句(periodic sentence)(至句尾整句之主要意念使完全表明的句子)收尾,如第六節一系列以With這個啟首介系詞(introductory preposition)為首的句子,配合一個簡短有力的掉尾句:I give you my sprig of lilac使用,宛然擲地有聲。

 這種對句法廣泛使用的結果,就詩的內涵言,乍看似令人有目眩神迷的感覺,但事實上惠特曼的企圖也就是要把他感受到的一切匯集一處,貫徹他無所不容(inclusion)的人生觀與美學原理。更進一步說,若干無法以正式邏輯推理的意念,以這種對句法一在旁敲側擊,倒也可能揭露若干的真相。就句構觀點看,行與行之間看似散漫無章,缺乏「後應」的韻腳;然而,惠特曼以對句法代之,倒頗能製就一種「前呼」的緊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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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目錄詩 

目錄詩原指詩中包括一系列的人名、地名、事物或思想,而每組名稱中通常含有一個相同的主體,如英雄氣概、美、或死亡(When Lilacs中的目錄詩)等。這種技巧上溯古代文學,並散見各國文學作品中。目錄詩原先的功用與教學有關,主要是充當文字啟蒙的讀物,也就是孔子所謂學詩可以多識鳥獸草木之名的意思。 

很顯然,惠特曼目錄詩的功用不僅限於此。他深信詩人若想對宇宙的真諦有深刻的體認,最佳的途徑莫過於將一連串的事物一一加以列舉,而再列舉的過程中,宇宙的基本肌裡紋路自然而然會從字裡行間湧現。 

When Lilacs這首詩就全盤而論,目錄中的三大要項為紫丁香、畫眉與金星。而這三意象之下更有許許多多的景物加以烘托,而相互之間經過一番抗衡消長之後,終於獲致結局處的任命與安詳。關於此點,相見本書「意象」。 

就段這個單元而言,目錄詩的應用方式完全誓師中人當時的心境而定;換句話說,目錄中同一主題之下,項目之多寡常依詩中人星降之激盪程度而定。以第一節為例,詩中人開宗明義揭櫫了三大意念-紫丁香、金星與哀思。緊接著第二節詩中人再度提起金星(象徵死亡),於是他再情緒激動之下一口氣列了八個意象-墮落的星、悲哀的葉、相詩的星、陰翳、殘酷的手、無助的手及殘酷的雲、再再都與金星息息相關;也可以說,金星是個同分母的因素(象徵死亡的通性),但詩中實際的描寫則不僅限於金星本身;相反地,詩人以這種的「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方式寫金星,不但能構成一幅多采多姿的畫面,更能將星得本質與象徵意義作各方面的透視,並進而面面俱到地勾出金星真正的內涵。另第六節中,說話人的情感隨著靈柩的出現而進入第一高潮,他一口氣娓娓道出八行目錄詩,每行以With啟首,並以連珠的方式訴說靈柩過處,普天之下萬物兆民如何同聲追到林肯的死。 

當目錄項目過分繁複時,惠特曼通常在啟首或結尾處穿插一個摘要式的說明,如第十一節之第二段描述靈堂中準備懸掛的圖片,畫的內容幾乎包羅萬象,即以大類分也長達九項,於是惠特曼事先巧妙地冠上一個概括性的聲明-成長的春天及農場、房舍的圖片(第八十一行),一句話把緊接著的七行全部加以貫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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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其他-呼告與感嘆語 

段這個單元中另外值得一提的修辭技巧是呼告(Apostrophe);詩中人對他意念中所有的人與物說話,呼而告知。第七節便是很好的例證,死亡似由一個抽象的概念一變而為有血有肉的聽眾。 

呼告往往與感嘆語同時出現,因此O這個感嘆語語呼告的對象(如死亡)同進同出。除此之外,惠特曼為加強效果,甚至將這種配合一前一後將一小結圍起,如O death /-/-/-/ O death(第五十至五十四行),其效果之強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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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行的單元 (The Line as a Unit)

傳統詩中對詩行的處理通常依賴固定的旋律。一行之內均分為若干音步(Feet),每一音步通常含一至三音節不等,而音步內部之起伏輕重悉按規定,不可輕易違背。相反的,惠特曼的自由詩使用的是一種符合口語的抑揚頓挫,一種比較舒暢自如的節奏(Cadence),打破音步,甚至行的界限,而製造出一氣呵成的流暢效果。

惠特曼慣用的節奏,較明顯的為重複(Repetition)與停頓句讀(Caesura)

1. 重複

這個技巧原指兩個以上相同的詞句,重複出現於一首詩的任何地方。但惠特曼這首詩的重複通常僅限於行內而已。第六節的tolling tolling bells,第七節的I break, I break,第九節的I hear. . . hear,第十節的blown and blown,第十四節的arriving, arrivingpraise! Praise! 都是很出色的幾個例子。另部份重複的例子有第十四節的Trobbings-throbbed及第十六節的Victorious song, death outlet song, yet varying ever-altering song及holders holding。諸如此類地重複無疑能將某種感情的輪廓勾劃得特清晰,同時並造成一股雄渾奔放的氣勢。

2. 停頓句讀

停頓句讀為古英文詩歌中最常見的技巧,此處惠特曼大量使用,除了能收懸宕的效果,並使音調抑揚頓挫之外,更能給予他冗長的詩行一種清爽的感覺。這種停頓的方法各處用法不同;若干地方於一行中間使用逗點,如第二十一行的The hermit withdrawn to himself, avoiding settlements;或利用破折號(dash),如第十五行的With every leaf a miracle - and from this bush in the dooryard;若干地方甚至不以任何標點符號表明,而僅利用連接詞劃分前後,如第三十七行的With processions long and winding//and the Flambeaus of the night (雙斜線代表停頓句讀所在);甚至思想群(thought group)偶而也可以充當劃分的依據,如第五十一行的But mostly and now//the lilac that blooms the fir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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