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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e vor dem Spiegel (um 1905) by Pierre Bonnard (1867-1947)
 

Wen-ling Su

Jan. 22, 2010

 

心理研究 (Psychological Studies)

目錄

 I.      研究對象...

II.    論述流派...

III.「臨床」學派...

IV.「實證」學派..

V. 跨學科研究方法的反思...

參考書目...

 

 I.                   研究對象

從事心理研究的著名學者 Norman N. Holland 曾說過:「廣義而言,所有批評都是心理批評,因為所有批評和理論都對創作文學品味文學文學刻劃的人物心理有一些視為當然的假設」(29)

 

儘管這些假設因時、因人而異,但都透過符號和文本表徵。劇作家莎士比亞、詩人艾略特(T.S. Eliot, 1888-1965)、電影導演伯格曼(Ingmar Bergman, 1918-2007)和畫家梵谷(Vincent van Gogh, 1853-1890)等人的作品在某一程度上都表達了自己或他人的心理狀態。而亞里斯多德談希臘悲劇的「洗滌」作用(Catharsis),柯立芝(Samuel Taylor Coleridge. 1772-1834)談想像力(imagination),及佛洛伊德談「壓抑」(repression)時,也都對人類心靈活動提出臆測。

 

心理研究者的主要任務就是去發現、闡明、整理、辨別和評判文本中這種種假設。一方面由內而外,以文本為出發點,分析作者、讀者與文本中人物的個人與文化心理;另一方面也可由外而內,藉由作者生平、歷史情境與文化脈絡解釋文本。

 II.               論述流派

Martin S. Lindauer2009年出版的 Psyche and the Literary Muses一書中主張藝術心理學可分為兩個主要的流派:其一來自臨床治療的觀點,以精神分析(psychoanalysis)、榮格和精神醫學為主,可統稱為「心理動力」學派(psychodynamic psychology);其二則為科學實證觀點,強調客觀性與量化(15)

 

這兩個派別因為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不同,研究結果與詮釋也迥然迴異。「臨床」(clinical)學派主要關注情感、非理性和無意識層面,研究者有如治療師、更有如偵探一般由上而下(top/down)抽絲剝繭,探索藝術最複雜也最主觀的個人深層心靈世界「實證」(empiricial)學派因為受限於嚴謹的學科規範和非自然的實驗環境,必須由下而上(bottom/up)步步為營推演,首要注重「可研究性(studiable)的問題,因此常不免要將複雜的心理現象切割或化約到可作實驗研究的最小單位。「實證」學派多半研究跟理性、認知有關的意識層面(Lindauer 16-17)

 

對實證派心理研究者而言,藝術與非藝術、藝術家與非藝術家只有程度的差異,並沒有本質的不同,因此研究上傾向尋求共通之處而非差異點;這與臨床派心理學家的重點恰好相反,後者立意了解某位特定的藝術家、某件特殊的作品與某些藝術欣賞者獨有的特色(Lindauer 17)

 

頗具權威的The New Princeton Encyclopedia of Poetry and Peotics中,「心理批評」(Psychological Criticism)這個項目涵括了「精神分析」、「分析心理學」和「其他」等三大部份。其中前兩者屬於臨床學派,「其他」則屬於實證學派。從前二者所占的討論篇幅,讀者可以明顯看出臨床學派一直是文學和人文學科心理研究的主流The New Princeton Encyclopedia of Poetry and Peotics 1993年出版後尚未更新,近年來與認知心理學相關的研究與著作顯著增加,所謂「認知轉向」(the cognitive turn)是否成形尚難斷言,但的確已蔚為風潮,實證學派的發展指日可待

 III.「臨床」學派

(1)精神分析 (psychoanalytic psychology)

在文學研究中幾乎獨占鰲頭,這或許跟佛洛伊德自一開始就十分關注病患所提供的語言線索有關。精神分析的發展可依據論述的重點分為三個階段

 

                A. 1897-1923:發現無意識 (the unconscious) 的階段

  佛洛伊德從病患的自由聯想中發現在「顯意」(latent content)外,還 有一層因「無意識」(the unconscious)的壓抑而抗拒被解讀的「隱意」 (latent content)。此外,認為幼兒性心理發展影響成人的人格特質甚 鉅,而其中又以「伊底帕斯情結」(Oedipus Complex)被視為最重要 的成長關卡 (Holland et al. 997-998)  

                B. 1923-:自我心理學 (ego psychology) 的階段

 

   由「意識/無意識」的簡單二分法,進一步發展為「本我(id)、自我 (ego)、超我(superego)」的三元結構論。另主張除了「壓抑」之外, 自我防禦機制其實有很多種,其中包括了「投射」(projection)和「昇 華」(sublimation)等等 (Holland et al. 998-999)

 

        C. 1950-迄今:自體心理學(self psychology)的階段

   1939年佛洛伊德逝世,客體關係(object relations)取代生物決定論; 精神分析學者對前伊底帕斯(pre-Oedipal)時期的發展也有更深入的 了解。1965年前後拉岡在意識與無意識的討論中融入了索緒爾 (Ferdinand de Saussure)的現代語言學概念。1980年代女性主義為精 神分析注入新的活力。近年Heinz Kohut等人又從客體關係轉向自 體心理學研究 (Holland et al. 999)。而其實在這個階段,雖歷經1990 年代「記憶論戰」的衝擊 (Schacter 248-279),但精神分析在學者 長久的耕耘下,不斷吸納其他學科的理論(例腦神經科學、人類學 和符號學等)與議題(如性別和種族),早已擴大為涵括人類所有行為 的通論。

 

(2)分析心理學 (analytical psychology)

源自榮格(Carl Gustav Jung, 1875-1961)1920年代的著述,他認為個人潛意識中除了個人記憶外,還有一些先驗的形式(form)存在,這些形式經常以「意象」(imago)方式呈現,既提供「想像」內容與結構,也予以限制。榮格稱這些心靈結構為「原型(archetypes),原型凝聚了文化文本所有的互文脈絡,並構成「集體潛意識(collective unconscious) (Holland et al. 1000)

 

(3)家庭系統治療 (family systems therapy)

家族系統理論認為個人的發展與其社會情境息息相關,並將社會情境視為一個有組織的系統,其最小單位即為「家庭」。從「團體動力」(group dynamics)的觀點而言,系統整體由個別部分組成,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每一部分稍有變動,系統內其他部分的功能也必須跟著調整。因此家庭系統治療與精神分析最大的差異在於後者強調「個人內在的 (intrapersonal)」的掙扎,而前者則注重「人際之間 (interpersonal)」彼此互動的面向。

 

家庭成員同屬一個團體,長期相處後形成穩定的互動模式,彷如一和諧的「家庭舞蹈」(family dance)。家庭結構若有變動或有不平衡的現象,例如母親與子女聯合起來仇視父親,或家中有一人突然被認定為害群之馬而成為眾矢之的,這都足以使家庭成員發生情緒或行為問題。家庭裡個別成員的問題常不僅是他們自己本身的問題,而是受到家庭結構影響的結果;因此所有參與這「家族之舞」的成員都難辭其咎,尤其是試圖在情感上綁架子女以與對方為敵的父母雙方。問題家庭的子女常內化他們父母間的衝突,並有可能將原生家庭的情感包袱帶到以後跟他們未來的伴侶共組的家庭之中,而形成家族問題代代相傳的現象 (Knapp 61-69)

 

 IV.「實證」學派

文學研究者在整合實證心理學派的研究成果上仍處起步的階段。The New Princeton Encyclopedia of Poetry and PeoticsMichel Grimaud在這一部分的引介,特別凸顯認知心理學(cognitive psychology)運用在詩學研究上的可行性 (Holland et al. 1001)。本文除了認知詩學外,也特別推薦角色研究(character study)在這方面幾個值得關注的發展方向。

 

(1) 認知詩學 (Cognitive Poetics)

根據Cognitive Poetics一書作者Peter Stockwell的說法,認知詩學承接讀者反應(Reader Response)理論的傳統,研究重點在讀者閱讀文學時的種種認知過程。但讀者反應理論的理論家 Hans Robert Jauss Walfgang Iser 的方法源自哲學裡的現象學 (phenomenology),而認知詩學則以實證科學(empirical sciences)如認知心理學和腦神經科學為根基。

 

Stockwell 指出,認知科學裡有三個最主要的概念:圖形與背景(figure/ground)的區別、原型(prototype)隱喻(metaphor) (59)。前面兩個概念源自完形心理學(gestalt psychology)對「型態辨認」的研究;由此可知,認知詩學的出發點即是將原本視覺領域的知覺理論,應用在語言、文學和文化模式的認知研究上。

 

「圖形與背景」的區分涉及觀者和讀者的注意力(attention),這與俄國形式主義討論的「陌生化」(defamiliarization)類似,研究的焦點在於文本中特別顯著(salient)的部份。

 

「原型」指各類別中最典型的例子,例如各「文類」(如「烏托邦 (utopia)」、「戲仿(parody)」、「託寓(allegory)」等)的代表作。「原型」包含基模(schema)情境腳本(script)的概念,這些原型提供一個「整體」(gestalt)的形式,這具有某種特徵的「整體」即是知覺的基本單位,而不是組成這整體的部份元素。此外,這些原型並非先驗或固定的結構,而會隨著個體經驗的累積而調整,因此有具身性(embodied)且有動態(dynamic)特性

 

George Lakoff Mark Johnson在經典之作《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Metaphors We Live By)中將「概念隱喻(conceptual metaphors)奉為最基本、也最核心的認知工具:將熟悉與具體的「來源」(source)映射到陌生與抽象的「目標」(target)上,完成知識的添增(accretion)、調適(tuning)和重建(restructuring)等整合任務。後來的認知學者Gilles FauconnierMark Turner主張「隱喻」除了整合概念外,更是「空間融合」(blending)的重要機制。介於來源和目標中間的心理空間(mental spaces)包含各種「融合空間」(blended space)。心理空間理論在文學上的應用是一個很新的研究課題,後續發展值得期待。

 

(2) 角色研究 (Character Study)

John V. Knapp教授在Striking at the Joints一書中從「角色研究」的觀點提出文學的心理研究在臨床觀點外另闢蹊徑的可能。他主張文學研究者應考慮增加心理研究方法的多樣性,一來因為每種方法所處理的心理問題不同,我們可以從更多角度來了解小說人物寫實的層面;此外每個文本所適用的心理學研究方法也不盡相同。除了上述的家庭治療外,Knapp 建議考慮的心理學論述有:

 

A.    人格心理學 (personality psychology)

文學批評討論小說中的人物,常以主題式的讀法去假設角色有單一的人格特質(personality trait),或用非常有限的因果邏輯解釋人物的性格與行為之間的關聯。但人格心理學學者認為造成某種性格的因素很多,所謂性格其實是一個傾向,也是一個特質群組,由中心特質和次級特質所組成。擁有某種人格特質的人,比方內向或外向,在特定的情境中並不一定會有符合其特質的行為,而比較是情境和性格傾向二者互動的結果。

 

Knapp以文學作品中「科學家」的角色為例,示範人格心理學的研究如何能協助我們跳脫一般對科學家角色的刻板印象。他引用 Ian I. Mitroff Ralph H. Kilmann 的研究勾勒科學研究者可能有的人格面向,並總結四種可能的科學家類型:感官-思考型(sensing-thinking), 感官-感受型 (sensing-feeling), 直覺-感受型(intuition-feeling), 直覺-思考型 (intuition-thinking) (Knapp 121)。這四種類型可以協助我們說明科學家在工作上的情緒層面,補充其他論述不足之處。Knapp認為這些類別並不是真的分類項目,而是跟榮格原型心理學裡的「形象」類似的象徵結構。

 

A.    生命全程發展心理學 (life-span development )

有鑒於以往心理學幾乎只關注兒童時期的發展,將後來都視為兒童期心理和行為模式的反覆;「生命全程發展心理學」將關注的焦點延伸至成年老年期,強調即使是成年人,也不斷地在成長和變化。生命全程除了用年齡區分不同時期外,也從不同的心理面向尋求關鍵性的轉捩點和成長的動力。

 

Knapp 推薦 Robert Kegan 的發展理論,Kegan 承繼 Jean Piaget (1896-1980)的認知發展觀點,強調在成長過程中自我與環境持續互動,為了適應環境,自我會不斷積極建構意義、調整自我認知、學習社交技巧等。在《發展的自我》(The Evolving Self, 1982)這部經典作品中,Kegan將生命成長歷程約略分為六大時期 (incorporate, impulsive, imperial, interpersonal, institutional, inter-individual)。每一時期自我都在意義的「平衡」(balance)「失衡」(loss of balance)狀態之間擺盪,「失衡」會使自我感到沮喪,但這也往往是成長的契機,負面的情緒正是促使自我發展至下一階段的主要動力 (Knapp 168-173)

 

A.    情感研究 (Affect Studies)

不管是中文的「情緒」、「情感」、「感受」或是英文的「affect」、「emotion」、「mood」、「feeling」、「sentiment」,這些字詞在日常生活中經常被混淆使用,但在心理學研究上卻各有明確定義,必須進一步釐清。此處僅泛稱為情感研究。

 

以往哲學常假設情感和理性是對立的,近年來情感哲學在這方面則有重大的修正,主張認知為情感和情緒的重要因素,換言之,情感中隱含某種判斷的成分可見感性與理性實際上緊密相連(劉希文 244)。在這個觀點上當代哲學和心理學似乎有愈來愈多的共識。

 

以「憂鬱」(depression)為例,Knapp認為情感研究對於了解文學作品中人物,尤其是他們面對現代文化的困境所引發的情緒或情感反應應該會有很大助益。「憂鬱」屬於「情感性疾患」(Mood disorders)的一種(另一種最常見的是「躁狂」[mania])Knapp 引用這方面權威著名學者Aaron T. Beck的看法,主張「憂鬱」的成因不全是環境生理因素所造成的,而與發展過程中每個階段自我對於「群體歸屬」(sociality)和「自主性」(autonomy)需求的認知有關 (Knapp 165-66)

 

比方說,有些成年婦女一直停留在以「群體歸屬」為主軸的心理發展期,經年累月為家庭奉獻而樂此不疲,但後來面對「自主性」要求愈來愈高的青少年子女,或因忙於事業而忽略家庭的配偶,她很可能在一瞬間就會失去原先自我意義建構所到達的平衡狀態(equilibrium)而產生很大的失落感。這不意味這些婦女在小說開端或結束時,都還是會停留在相同的心理發展階段或有相同的心理需求,因此即使外在情境不變,她們的情緒和情感也有可能因成長而改變。這是比較動態的角色詮釋法。

 

 V. 跨學科研究方法的反思

實證心理學派無疑為文學與文化研究帶來新的契機,且帶來可以逐漸累積研究成果的「進步」願景,頗令人期待。不過誠如Lindauer所言,實證臨床心理學派勢如水火,前者對後者攻擊炮火尤其猛烈,指稱為純推理而缺乏可以反覆測試的科學根據(Lindauer 17-21),然而理論上值得探索的是,臨床心理學派在人文學科的地位為何卻始終屹立不搖?這個謎團是否又意味著人文與科學論述有何根本的差異呢?

 

在一篇頗具啟發性的文章中Donald R. Shupe建議,闡釋心理狀態的文學批評應採用「再現」模式(representation model),而非像偵探發掘犯罪案件真相一樣的「偵測」模式(detection model)Shupe認為後者犯了一個很大的邏輯錯誤,這一類的文學評論家以探究人物真實心靈狀態為依歸,然而他們研究的對象並不是真實的人而是文本中的文字符號與文化符碼。採「再現」模式的評論家則認為闡釋文本即是再現文本,且認為意義並非隱藏在作品深處或某個人的潛意識,而是閱讀活動的產物,也就是文本、闡釋者與闡釋理論三者互動的結果。因此若採用的理論不同,闡釋者的觀點自然不同,關注與觀察到的心理面向也會有很大的差異,然而因為沒有絕對的「真實」或「對錯」,這些不同的闡釋觀點其實反而能讓我們更加體驗文本的豐富性,而這也是最深刻的人文精神。

 

因此,跨學科的文學心理研究,可以隨著實證和臨床心理學的發展,各取所長而不需互相排除,以涵蓋更多的主題與研究方法。

 

 

根據Shupe的看法,文本詮釋有高下而無所謂對錯,但理論與其背後的假設作為文學批評的分析工具之前則可接受原有學科公評(439)

 

 參考書目

Fauconnier, Gilles. Mappings in Thought and Language. Cambridge: Cambridge UP, 1997.

---. Mental Spaces. [1984]. New York: Cambridge UP, 1994.

--- and Mark Turner. The Way We Think: Conceptual Blending and the Mind's Hidden Complexities. New York: Basic Books, 2002.

Holland, Norman N. Holland's Guide to Psychoanalytic Psychology and Literature-and-Psychology. New York: Oxford UP, 1990. <http://fulltext10.fcla.edu/DLData/UF/UF00002274/chapter4.pdf>

---, Paul K. Kugler, and Michel Grimaud. “Psychological Criticism.” The New Princeton Encyclopedia of Poetry and Poetics. Eds. Alex Preminger and T.V.G. Brogan.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P, 1993. 997-1002.

Knapp, John V. Striking at the Joints: Contemporary Psychology and Literary Criticism. Lanham: UP of America, 1996.

Lacan, Jacques. The Four Fundamental Concepts of Psycho-Analysis. 1973. Ed. Jacques-Alain Miller. Trans. Alan Sheridan. New York: W. W. Norton, 1981.

Lakoff, George and Mark Johnson. Metaphors We Live By. Chicago: U of Chicago P, 1980.

---. Philosophy in the Flesh. New York: Basic Books, 1999.

Lindauer, Martin S. Psyche and the Literary Muses: the Contribution of Literary Content to Scientific Psychology. Amsterdam, Philadelphia: John Benjamins, 2009.

Piaget, Jean. Play, Dream and Imitation in Childhood. (La formation du symbole chez l'enfant). 1946. Trans. C. Gattegno and F. M. Hodgson. New York: Norton, 1962.

Schacter, Daniel L. Searching for Memory: The Brain, the Mind, and the Past. New York: BasicBooks, 1996.

Shupe, Donald R. “Representation Versus Detection as a Model for Psychological Criticism.” The Journal of Aesthetic Criticism 34.4 (1976): 431-440.

Stockwell, Peter. Cognitive Poetics: An Introduction. New York: Routledge, 2002.

劉希文著。<情緒認知判斷裡的情境性初探>《歐美研究》第三十八卷第二期 (民國九十七年六月)243-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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