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 1
Response to
The Factory Girls (1982), by
Frank McGuinness
The Factory Girls 簡介
女工的自主心聲
《工廠裡的孩子》所蘊含的年輕能量
回應〈《工廠裡的孩子》所蘊含的年輕能量〉
她不醜,她是我媽媽
1)
The Factory Girls 簡介
陳靜慧
Frank
McGuinness在一九八二年所寫的《工廠女孩們》(The
Factory Girls)以寫實手法描繪一九八零年代北愛爾蘭所面臨的紡織業危機,以及在這些工廠工作的女工們在多重社會限制下的困境。此劇分成八幕,場景坐落在北愛首都貝爾法斯特(Belfast)其中大多是女工們的對話。透過他們有時尖銳、有時無奈的日常對話,讀者們得以瞥見當時愛爾蘭女性在追求獨立自主時所需面對來自父權社會的種種壓迫與偏見。愛爾蘭的生產工業因為其他國家工業快速地發展而嚴重受挫,首當其衝的不是掌管工廠的雇主,而是社經地位皆處於劣勢的這群女工們:年齡偏高的女工雖然辛勤工作,卻被認為工作壽命已到盡頭、與年輕的女工媲美而迫離職;僥倖留下的也未必有較好的發展,為了追求更高的效率,她們勢必得以非人性化的速度來達到上司對於產線上的進度。拒絕讓雇主(Bonner)可以無理地剝削他們對於工廠的付出與應得的回饋,劇中的五位女人決定起身爲自己的權益抗爭。在女工們將自己反鎖於Bonner辦公室起義的過程中,愛爾蘭女性所背負的社會輿論、家庭與經濟壓力逐一浮現,衝擊這前所未有的反抗,刻劃出愛爾蘭女性在其社會、性別論述中被剝奪的彈性與自由。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雖然年齡參差不齊的女工們對於許多事情有著不同的見解,不過在抗爭時他們卻在自己的身分認同上有著有趣的共識:他們都是在工廠工作的「女孩們」。這個主張,同時也是此劇劇名的出處,點出了這些女性在這個環境裡的生存危機:就工業發展程度而言,愛爾蘭的工業水準比起其它歐洲的競爭對手落後許多,同時也逐漸感受到來自亞洲國家工業發展的威脅,由這些女工為主要勞力來源的紡織工廠的確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沒有能力清楚辨識時代變遷的洪流,甚至是順應其中。然而從歷史文化傳承的脈絡中,雖然北愛爾蘭主權問題時常引起爭議,不可否認的是他本身的文化也是相當久遠豐富的。愛爾蘭在文學作品中經常以母親的形象出現或被認同。這樣一個擁有豐饒孕育能力母性的角色為了國內政治、宗教紛擾,自葉慈、喬伊斯的作品起已經轉變成一個醜陋老婦人,面對外來勢力失去抵抗的能力而須面臨遭到淘汰的命運。在《工廠女孩們》中,McGuinness似乎將這個老婦人化成為這五個爲了自由、自我而奮鬥的女人,投身一場注定吃敗戰的抗爭。McGuinness不時詼諧地加入一些來自高度資本主義國家的文化產物或影響,以女工對於好萊塢的明星、電影以及睡袋使用上的無知來突顯出北愛爾蘭貝爾法斯既是懵懂少女又是固執老婦人在封閉的環境踏著緩慢的文化腳步的矛盾情境。
在第三幕Act Three中,由年紀較長的Ellen與Bonner間對於生產速度的爭論不難看出劇作家對於資本主義商品化(commodification)的批評,只重視利潤的思考模式爲資本家對於生產物的結構製造出另一種語言,一種與女工們截然不同理解產品的方式。當身為工廠老闆的Bonner發表成衣製作過程的淺薄認識,他所使用的語言卻吊詭地假設了成衣先於製造的存在:「一件簡單的彩色成衣
(A simple piece of colored cloth, stitched together.)」;反觀Ellen在一件衣服上看到的是其複雜的作工與結構:「一個領口、兩個袖口、八個鈕扣與扣眼、條紋、背、兩側」。Ellen與其他女工代表的勞工階級不僅是付出勞力,也是一肩扛起其工業知識水準傳遞的媒介。資本主義與Bonner所代表的資本所有者的兩個強權使得如此重要的角色卻陷入更困頓的局面,即使女工們得以罷工來宣示自己的權利,北愛爾蘭的傳統工業似乎也已無轉圜餘地。
除了無法理解社會近幾年快速發展的變遷,北愛女性所遭遇更大的阻力其實是來自於同一個社會的父權意識型態。此中壓迫以兩種形式束縛婦女的自我發展:宗教與家庭。原本可以慰藉的宗教信仰也在這艱困的時刻拋下了被遺留在舊時代的女工們。從不曾錯失一場彌撒的他們懷抱著一絲希望連絡神父,希望他能前來工廠替他們誦經文。神父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並且認為他們應該對於擁有工作感到知足,而非企圖危害天主教徒Bonner的工廠。神父的規勸並未探究引發罷工的工廠剝削,反而是以社會對於女性的角色刻版印象作為攻擊女工們的利器。藉由這個事件,我們可看到北愛婦女的生命相當依賴天主教所供給的認同感。這通電話在今日的讀者看來或許有些許的荒謬'或不可置信,但是它寫實地呈現出女工們的無助和由男性所組成的天主教教會的殘酷。此外,其中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工Vera則是面臨養家活口的責任,一旦她離開了家中,長期依賴太太、且有家暴歷史的先生手足無措,來電希望Vera回家照顧患了麻疹的孩子們。這些家庭因素使得Vera進退兩難,女性追求獨立自我的旅程在北愛爾蘭這樣傳統的社會中似乎必然被她身為母親的事實所阻擾。母親的形象淪為一種父權社會壓迫女性的工具,以有效地達到集體控制的效果。
在《工廠女孩們》,McGuinness讓他所創造的角色們踏出挑戰權力的一步,表達不再逆來順受的主張:藉由Una對神父的控訴以及Vera劇尾(或許暫時)堅定的意志,他們展現了勇氣來對抗他們所處的不公平待遇情景。即使愛爾蘭女性所面對的「內憂外患」是來自強大的社會、經濟機制,尋求公平自由的渴望可能更需要像在劇終Rebecca對於自由重要性的體悟,才有可能結盟所有女性產生同樣的強大的力量進行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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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女工的自主心聲
丁曉琪
麥克葛尼斯(Frank McGuinness)之《工廠女工》描繪70年代五位愛爾蘭女工為抗議雇主不公平的資遣要求,勇敢挺身而出的激烈反抗行動,雖則在當時不被社會、教會、家人認同,甚至無可避免的將以失敗落幕,但是她們奮力表達主見,不向權威、命運妥協的態度,呈現出令人印象深刻的基層女工追求自主的心聲與保障工作權的訴求。故事中五位主角迫於家庭經濟考量,必須在成衣廠上班,賺取微薄的薪水養家。但是,愛爾蘭女子長久以來的社會地位一直受到傳統父權社會的限制與貶抑,縱使70年代的女子可外出工作,在肩負職場與家庭的重任之下,她們的地位卻始終沒有相對的提升。所以雇主可輕率的資遣這群弱勢女工,而不必擔心招致任何社會團體或人士的反感。然而她們為求生計,不得不捍衛她們的工作權,向代表權威的雇主與父權社會提出她們的抗議,希望能喚起社會大眾重視、公平對待基層女子的權益。
五位主角們雖在年齡、家庭背景、婚姻、未來規劃上彼此迥異,但她們相同的需求皆是這份能提供經濟收入的工作。年老的烏娜(Una)需這份收入養活自己與姊姊,而已婚的薇拉(Vera)與愛倫(Ellen)則需這份薪水維持家計,至於未婚的瑞蓓卡(Rebecca)與羅絲梅莉(Rosemary)則需靠這份收入來實現經濟獨立,擺脫婚姻枷鎖,追尋自己理想的生活。五位女工中除了羅絲梅莉因年紀輕、較任性自我,因而上班常遲到外,其餘都堅守工作崗位,不輕意曠職,因為她們的職位替代性高,一有任何閃失,她們便會失去這份工作,或被列入黑名單,成為下一波被資遣的對象。薇拉即是一個不敢請假的鮮明代表,縱使她家中孩子罹患麻疹,她仍舊不敢請假,只能留下家中另一個孩子照料病童。而愛倫唯一一次的曠職,是因為要埋葬她因肺結核染病去世的孩子們。從薇拉、愛倫兩個例子可看出愛爾蘭已婚婦女普遍所遭遇的艱困生活,因為大環境賺取收入不易,家庭非常貧困,丈夫暴力相向,子女容易染病且死亡率高,因此婦女們不得已須出外謀職,縱然工廠的工作壓力大、缺乏安全設施、福利不良,又易遭雇主的資遣,她們還是非常仰賴這份微薄薪資,一旦失去工作,家庭的生計便會更雪上加霜。
當雇主羅翰(Rohan)無預警的想利用愛倫宣布資遣員工的聲明時,愛倫體認到她必須奮力一搏捍衛所有女工的工作權。首先她不能讓雇主利用她來宣告資遣的決定,這太便宜雇主,他不能利用別人宣告而自己躲開抗議員工的壓力。第二,她必須在工會代表面前表達所有女工們的不滿,維護她們應有的工作權益,不讓雇主私下決定資遣的內容與細節。第三,她明白指責雇主不合理的工作量要求,指出雇主只顧市場現代化與利潤考量,完全不顧女工們的感受與工作極限。比如,羅翰因為他國同業的訂單競爭壓力,為求營收利潤,不斷要求女工提升產量,卻不思索如何面對愛爾蘭經濟現代化的轉型難題,因此壓榨勞工的狀況不斷發生。愛倫責罵羅翰不尊重、不關心女工、不瞭解生產線辛勞的狀況,點出了愛爾蘭70年代女工們共面臨的共同心聲:資本主義思想的雇主用盡力氣剝削她們,一旦沒有利用價值,便可任意資遣、丟棄。例如:愛倫指出羅翰以為她們製作襯衫的工作很簡單,只不過是「將一塊簡單的彩色布料縫合在一起」(McGuinness
36)。但是實際上一件襯衫須有數千條縫線才能完成,按照羅翰現代化的生產速度要求,要十三分鐘內完成十二件是不可能的,而且按照這樣的生產速度,不良的完工品質鐵定影響工廠日後的訂單。然而愛倫指出利益薰心的羅翰只看到生產量:「你可以高談闊論有關生產量、配額、訂單,但是你有關心過我們的工作或我們的感受嗎?你關心過這個工廠嗎?該死。這就是為何我們工廠的經濟產值地位之所以名列前茅的原因」
(McGuinness 37-38)。女工們的產能極限、感受、與迫切需要這份工作的心聲完全被利益掛帥的羅翰忽略、摒棄,以致於女工們必須挺而走險,以罷佔羅翰辦公室的方式激烈抗議,表達想維護工作權的心聲。
家人、教會、社會對五位女工們抗議行動的不諒解凸顯示出70年代愛爾蘭女工們的弱勢困境,然而女工們不畏強勢仍是堅定表達自身工作訴求的舉動,再再顯露出她們於艱難的生存環境中喘息、忍耐,與豐厚堅韌的自主生命力。以愛倫為首,五位女工們齊心為捍衛工作權抗爭,她們意圖長期佔據羅翰的辦公室,打算讓工廠營運停擺,迫使羅翰妥協,放棄資遣員工的決定。然而接踵而來的問題不斷打擊她們繼續抗議的決心。羅翰的斷電、甚至斷水威脅,教會神父的鄙視責備,社會大眾與工會的不聞不問、薇拉丈夫的抱怨與家中又急增一名病童的召喚、烏娜年邁姊姊的夜醉不歸,甚至瑞蓓卡挑戰質疑愛倫領導權等等,皆使她們倍感壓力,抗議成員眼看要一一離去,然而,這些挑戰難題也讓她們體認到,若是她們不團結、不強力表達工作權的要求,那她們很可能便會永遠失去工作,因為沒有人會幫助、同情她們,唯有她們自己才知道夥伴們所共同遭遇的困境,她們唯有自力自強才有轉機。薇拉原本在接獲丈夫通知家中又新添一名病童時相當煩噪不安,想抽身離開抗議行列回家看護染病的孩子們,然而幾番諷刺愛倫因所有孩子皆已身亡因此冷血無情,而愛倫卻再三忍讓後,體認到自己的言語失當,並且記起她們最初的抗議動機,因此下定決心繼續留下,與大夥奮戰到底。另一方面,言辭犀利強悍的瑞蓓卡則挑戰愛倫的領導權,瑞蓓卡看出愛倫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她提醒愛倫就算抗議以失敗收場,社會大眾都指責她們的不是,愛倫也不須為她們的叛逆行為負責,因為這是她們自己的決定:
你想現在離開。妳知道為什麼嗎?假如是因為妳的原因導致工廠停業,那將會發生什麼狀況,愛倫?全鎮的人都會指責妳,但妳從未想過要再次面對指責。…
假如我有虧欠妳的話,那便是公然向妳挑戰,因為妳沒有虧欠我們,愛倫,妳該死的沒有虧欠我們任何東西。(McGuinness
86)
藉由上述的話,瑞蓓卡指出愛倫無須自責並擔負群體失敗的後果,因為她們在場的每一位都很明白她們沒有後路,只有奮力一搏的立場,這是她們共同遭遇的難題,須靠她們自己捍衛自身的工作權。
五位工廠女子藉著不妥協的抗議行動,向雇主、社會、教會、工會、家人表達了她們渴望保障工作權的自主心聲。或許長久以來的愛爾蘭父權社會無法容許,也無視於女子們的訴求心聲,縱使70年代各國已紛紛開始重視女權的宣導運動,但是封閉的愛爾蘭社會仍是維持以往一貫對女性的漠視,要求她們要刻苦、忍耐、順從。然而,五位女工們的抗爭雖最終以失敗收場,但她們開啟了愛爾蘭女性開始重視表達她們自身權益、勇於表達自我心聲的新頁,展現出面對困境不妥協的堅韌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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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工廠裡的孩子》所蘊含的年輕能量
謝昇佑
愛爾蘭女性勞工所受的不平等待遇,在《工廠裡的孩子》( The
Factory Girls)一覽無遺。劇中各個主角所擁有的雙重身分更不難讓人猜想他們的處境:一來他們是女性,二來是勞工。女性在愛爾蘭所受的待遇,相較於男性可說天差地遠。例如在〈性與國家:愛爾蘭文化和政治中的女性〉所提,只要談到所謂「權利」,他們有種默契,都知道指的是「男性的權利」,至於女性的權利,都要當例外來談。長久以來人(men)所爭取的權利,也都是男性的權利,非女性的權利(191-192)。至於勞工,就如同其他國家,愛爾蘭也躲不過工業革命和資本主義的思潮,資產階級和勞工階級的問題層出不窮,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資本家壓榨勞工:超時工作、任意資遣等等,讓勞工生活毫無保障。《工廠裡的孩子》裡頭幾位女性,同時具備兩種身分,可說在當時是受盡壓迫。
不過在我看來,本劇當中雖處處透露她們的苦,卻也反面描寫了一股蘊含在其中的年輕能量。該劇以「孩子」為題,即代表在工廠裡工作的這群人,雖然每天過著相同生活,以編織為工,朝九晚五,但他們仍然是孩子,對生活充滿一定程度的熱情。我認為劇中以兩種方式呈現這股年輕能量,一是瑪麗( Rosemary)的天真無邪和叛逆性格,和其他年紀較長的角色相比之下,顯露出一種雖未成熟,卻難能可貴的童稚;另外一種是所有女性角色在抗爭當中所堅持的信念,就像一群孩子為自己所相信的事情堅持到底一樣。
瑪麗在劇中雖然經常受到他人教訓,常顯露出其年幼無知的缺陷,卻也在其中可看出他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劇中一景,羅貝卡(Rebecca)看到瑪麗在偷看漫畫,上面原本寫著索加(Sonja)的名字之處全被瑪麗塗掉,並填上自己的名字。羅貝卡問其原因,知道瑪麗喜歡馬,而書中索加有兩匹瑪麗喜歡的馬,因此瑪麗也想像他一樣擁有馬,才想把自己的名字置換到上頭(43)。最後瑪麗補上:「這系列邦提(Bunty)的故事都會圓滿快樂結束,一向如此。(43)」如此天真的性格,呼應了該劇結尾羅貝卡的台詞:「女人,我醒了。(89)」形成強烈對比,天真女孩的憧憬敵不過現實的壓迫,只能面對。但方才「馬」便象徵奔跑和掙脫的力量,瑪麗對此憧憬,便暗示心中的能量其實非常強大。儘管日復一日工作,瑪麗卻還沒失去自己的活力。
瑪麗雖然是唯一年紀較輕的女性,但其他女性角色的衝勁也不遑多讓。例如就像在他們與男性的爭執當中,洛翰(Rohan)雖然稱這些女性勞工為「工廠裡的女人」,薇拉(Vera)卻反駁,強調這群姊妹是「工廠裡的孩子」,將其中所代表的差距凸顯出來。他說:「工廠裡的孩子青春永駐,光華長存(Factory
girls never grow old and they don't fade away)(32)。」這裡不難看出薇拉所指的絕非生理年齡,畢竟艾倫(Ellen)和烏娜()兩人年事已高,也不能停止生長;但他們心裡所蘊含的熱情並不輸給年輕人。尤其是艾倫那種不願屈膝於資產階級和男人支配的想法,其實也有瑪麗那種對未來的憧憬,因為就是對現況不滿,才會付諸實行,而就是因為付諸實行,自己心目中的未來才有可能實現。因此在這點上,艾倫和瑪麗其實相同,代表了艾倫的內心並不如外表那般慢慢步入晚年。
整齣劇以主角們的活力為開頭,卻接續一種無力感,不管怎麼努力,卻被卡在現實的魔咒當中,無法得到真正的快樂。但我認為,與其選擇與現實妥協,艾倫他們那種叛逆的性格反倒是尋求出路的好辦法,因為安於現狀的結果就是只能安於現狀,努力奮鬥卻是真正往更深處探索的好方法,能看得更遠。儘管最後就像羅貝卡所說:「女人,我醒了。(89)」這種「覺醒」我認為並非對現實的完全絕望,而是朝下一步走的一個里程碑。在劇末,主角們的策略愈趨失敗,象徵女人的失敗,也象徵勞工的失敗,但劇中不斷呈現的年輕活力,卻有可能將劇本「往後延伸」,意思是說,劇情雖然以羅貝卡的絕望之詞落幕,但僅止於象徵這場抗爭的失敗;若艾倫還是保有自己的年輕活力,是否還能想到其他辦法對抗洛翰?雖然受到牧師譴責,但是否還有其他出路?《工廠裡的孩子》代表的並非工廠女性勞工的完結,而是讓我們思索他們下一步能怎麼做。
T OP
回應〈《工廠裡的孩子》所蘊含的年輕能量〉
丁曉琪
我很贊同 Joe所剖析之工廠孩子們為理想奮力反抗的背後蘊含年輕能量之看法。她們為保工作權堅持到底的信念如同孩子般的單純、固執、絕不妥協。她們源源不絕的叛逆活力與不服輸的抗爭態度正是她們得以為未來尋求嶄新生機的辦法。在現實壓力下,她們的能量雖不足以推翻當時的資本主義壓榨、雇主壓迫而走向失敗,但是她們的聲音卻不容小覷,因為她們將陸續喚醒更多社會人士關懷女性勞工問題,這也是推動社會進步的一股年輕能量。
Joe提出在《工廠裡的孩子》末尾,瑞貝卡(Rebecca)最終是以覺醒、現對現實收場,它帶出絕望的心境。然而,我並不贊同此點。我的解讀是,瑞貝卡向羅絲瑪麗(Rosemary)所陳述的女性夢境故事,故事中女子放棄愛情而選擇自由的決定,其實便是瑞貝卡心中捍衛自由的信念投射。若非如此解釋,那為何瑞貝卡會對這個故事念念不忘?還向羅絲瑪麗細細說明故事的內容?雖然羅絲瑪麗聽完便加以駁斥,要求瑞貝卡清醒些。但是瑞貝卡的回答,在我的解讀裡,她是在強調她意志的清醒:「我是呀,女人[羅絲瑪麗],我是清醒的」(89)。她非常清楚她所堅持的信念—捍衛工作權—這並不是夢、幻想。雖然現實中成功的希望渺茫,但是為著夢想的信念堅持到底,這便是她生命中最快樂的決定,因此也指出了她們將奮戰到底的決心與毅力,那是充滿生命力的一種表現。
T OP
4)
她不醜,她是我媽媽
潘潘建
如果愛爾蘭女性的苦痛可以化成文字敘述,你的文字恰如其分地描述女性在愛爾蘭所受到的悲痛。愛爾蘭女性所受到的苦楚,一方面是來自於女性為人母後的家庭壓力:愛爾蘭的母親同時扮演相夫教子的母親角色,一方面又需擔負以往男性所應承擔的經濟重擔;而另外一方面社會卻對女性投射英國維多利亞男權社會常有的權利運作:女性應當長相甜美,當個家中的天使(angle
in the house)。而藉由闡述葉慈(Yeats)《胡拉洪之女凱瑟琳》(Cathleen
Ni Houlihan)劇中結尾,醜老太婆最後化身成為美麗少女,以皇后之姿行走,你一語道破愛爾蘭社會加諸於女性的壓迫:又希望母親能幹,又希望她長相甜美。
藉由討論《朱諾與孔雀》(Juno and Paycock)和《工廠的女孩們》(Factory
Girls),雖然劇中背景年代相差數十年,女性形象橫跨數十年卻是一樣被社會價值所扭曲。而在威廉斯
(McWilliams)
所提倡的家庭女性主義者(The Family Feminist)的概念中,愛爾蘭的天主教媽媽們得左肩扛著家庭責任,右肩擔負著工作成敗,劇中朱諾(Juno)就是個典型的例子。而薇若(Vera)作為工廠女工在勞力跟心智上,須承受比男子更嚴峻的挑戰:女性得被男性統治階級無情的壓榨,女性也被男性的宗教代表斥責其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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