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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iticism and Crisis
理論家 Theorists  /  Paul  de Man  保羅˙德曼

編譯/謝金蓉 (Jin-Rong Shieh)

March 27, 2009

摘要

De Man, Paul. 「Criticism and Crisis.」 Blindness and Insight: Essays in the Rhetoric of Contemporary Criticism. Minneapolis: Minnesota UP, 1983. 3-19.

 

保羅.德曼。「批評與危機」。《盲點與洞見:當代批評修辭論文集》。明尼阿波裡斯:明尼蘇達大學出版,1983年。頁3-19*

 

理論新時尚

危機論述

文學的危機:「去」神話

語言魔咒

批評的神話

 

  理論新時尚
 

幾年以前,巴黎曾經出現一份《新新法文評論》(Nouvelle Nouvelle Revue Francaise),今天,幾乎所有的書都冠上了「新」的字眼,各式各樣層出不窮的新理論,讓人目不暇給;像「新」這麼一個危險的字眼,從來沒有如此氾濫過。

 

十年以前,諸如「沙特」(Jean-Paul Sartre)、「布朗秀」(Maurice Blanchot) 等名字猶讓人感覺前衛先進,給予文學批評最主要挹注力量的學科,莫過於哲學;文學批評紛紛向哲學大師柏格森(Henri Bergson)和胡賽爾(Edmund Husserl)汲取養分,當時在索邦(Sorbonne)大學,文學教席不敢背書的大膽論文,總能在哲學系獲得掌聲。不過,十年後的今天,風水輪流轉,文學批評不再找現象學結盟,法國學者現在將注意力轉向社會科學了。

 

所謂的「社會科學」,又是誰領風騷呢?毫無疑問,當李維史陀(Claude Levi-Strauss)的《憂鬱的熱帶》(Tristes tropiques)問世,文學批評將人類學視為新興的主流。不過,好不容易適應人類學艱難的部落術語,文學批評又羨慕起語言學所掀起的科學式夾槓。這些都不打緊,一旦拉康(Jacques Lacan)的潛意識躍上檯面,心理分析又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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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論述

 

文學理論與社會科學掛鉤,其實,說不上是「危機」。太陽底下本無新鮮事,早在十九世紀,文學理論就向黑格爾(G. W. F. Hegel)、狄爾泰(Wilhelm Dilthey)尋求聯盟。對其他人來說足以構成「危機」的事,也許對另一些人來說,根本談不上有什麼變化。歷史的演變不同於大自然的演變,我們用來描述「改變」的語彙,充其量不過是隱喻(metaphor)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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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的危機:「去」神話

 

無論文學批評向社會學、心理分析、人類學、語言學或哲學借鑑,它不過是在方法論上提出澄清:文學意識或詩意識並不具有任何的優勢,並不高高在上。我們都知道,任何不具中介的表達,在哲學裡是說不通的;我們所有的社會語言莫不是一個具有修辭技術的複雜系統,根本不是一種直接的表達。作為觀察的主體並不會比被觀察的客體更加一致、不變,而且,主體和客體的分野也愈來愈模糊,到底誰是主體?誰是客體?一旦主體和客體的區分不再,兩者可以說融合成一個單一的主體了。

 

既然不會有一個受到獨尊的主體,當然就不會有一個受到獨尊的詮釋者。不過單一的、有限的詮釋還是持續受到推崇,難怪會永無止境地出現互為主體的「去」神話工作。一旦採取如此激烈的相對主義,不會有任何一個系統足以作為其他系統的表率;所有的系統都一樣地充滿謬誤,都可以稱得上是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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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魔咒

 

儘管剛才提到文學意識不再具有優勢,語言卻仍具有隱藏意義的獨特優勢。語言有辦法遮掩符號所誤導的意義,這是所有語言都具備的咒法,結構人類學派和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之後的語言學家們莫不遇到同樣的問題:在互為主體的關係裡存在著一個不諧和狀態。以李維史陀來說,他為了維護人類學的科學理性,不得不以「沒有作者的神話」作為結論;語言學家也是一樣,他們必須說服人相信,一個沒有言說者的後設語言一樣能保持理性。

 

如此說來,結構主義文學批評家的工作已經很清楚了,為了要消滅必然存在的主體,他們必須把文學作品裡符旨(signified)和符徵(signifier)之間不諧調的情形提出來,也就是說,沒有一種文學能稱得上是理想的文學。結構主義文學批評最突出的成績就是對「浪漫」文學的批判了。過去認為,在詩的語言裡,符號和意義能做出一對一的呼應;結構主義文學批評卻認為這不過是一場浪漫的神話,符號和意義不可能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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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評的神話

 

不過,話說回來,若將文學完全視作一種「去」神話的工作,這個認知本身反而是一個最危險的神話。現在,批評家以為他們在替文學做去神話的工作,其實是他們被文學所去神話了。因為這種情形通常以「危機」的形式出現,以至於批評家無法看見發生在他們內部的事。批評家認為他們擺脫文學了,其實文學還是無所不在;他們所稱呼的人類學、語言學、心理分析,其實是文學的再一次出現

 

*編按:「批評與危機」起先是一篇發表於德州大學的演講稿,後來,德曼以「當代批評的危機」為論文題目,刊登於1967年春季號的《Arion》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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