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閱讀輔導的選文水材於諾頓文選(Norton anthology),而該書編者所選鄧約翰(John Donne)的「證首第七十六篇」事實上只是原文的一半。前後約各被刪去四分之一。原文分兩段:第一段是緒言,第二段才是本文。在緒言中,作者先談到聖經所述身處地獄之痛苦;接著在第二段他說上帝對我們的處罰雖然痛苦,但是最令我們無法忍受的是上帝不願再理會我們了。他說:
When God’s hand is bent to strike,“it is a
Fearful thing to fall into the hands of the
living God”; but to fall out of the hands of
the living God is a horror beyond our expression
beyond our imagination.
換句話說,文選中的這篇文章由原文第一段的最後一句與第二段的前三分之二合併而成。這樣一來原文第一段的最後一句便成了本文的緒言。原文最後四分之一談到上帝會帶給相信祂的人們充實快樂的生命和永恆不朽的榮譽。本篇的大意是說當我們被上帝擯棄,再也得不到祂的眷顧和注意時的痛苦和可怕的情形。
從這篇文章的標題與內容來看,這是一篇動人為善的證道演說(exhortatory sermon);從整篇的語氣上來說,這是一篇訴諸於感情的生動演講(oration);從結構上來說,這也可以說是一篇用感情著手寫的演繹辯論文(deductive argumentative)。我們說這篇文章是演繹論文,因為作者開始便先給我們一個結論:
To fall out of the lands of the living God
is a horror beyond our expression, beyond
our imagination.
然後一一用比較的方法來說明一個人被上帝擯棄後的痛苦情形。
1. 第一人稱敘述法(The first person approach):
全篇使用第一人稱來敘述,不但使讀者與作者感覺彼此關係密切且大大的增加了這篇文章的真實感,使讀者猶若身臨其境,願意立刻改邪歸正。
2. 拉丁散文(Latin Prose):
Donne生長在羅馬天主教的家庭,從小受過嚴格的神學與拉丁文訓練,這一點從他寫的文章中不難看出。他撰寫的長篇「沉思」(Meditations)中總忘不了冠上拉丁文的題銘(epigraph)。在這篇選文中,除第一句(原文第一段最後一句)外,全是複句。「證道七十六篇」是英文中擁有最長最漂亮的句子的文章之一。在這篇文章中他一共用了八個附屬連接詞“that”和五個“what”來引導附屬子句(subordinate clauses)。這種寫法是拉丁文體家(Latin stylist)寫作特點之一。
3. 對比法(Antithesis):
第一句中我們便可看出他使用對比法:
…to fall into the hands of the living God…
to fall out of the hands of the living God…
上述兩個不定詞片語本身就是個對比:前者指上帝理睬時,後者指上帝不理睬時。接著作者使用五個“that”引導五個很長的附屬子句,每個子句都在相對比較上帝理睬與不理睬我們時,到底我們的感受有什麼不同。末了Donne又用五個以“what”引導的子句來比較上帝處罰我們時的痛苦(torment)和永遠被上帝擯棄的詛咒(eternal damnation)。如果想到永遠被擯棄的可怕,那麼我們便會覺得地獄也就是天堂了(Tophet would be paradise…etc.)。
4. 韻律(Rhythm):
這篇文章並不是詩而是散文,但是讀起來卻也有一種抑揚頓挫的韻律(cadence),例如“when God’s hand is bent to strike”。
作者有時也用頭韻(Alliteration)。例如:
…“it is a fearful thing to fall…..”
…every weed and wrom…
…depth of darkness…
…so often sworn to my soul…
同時作者還常用同樣的字如“that’s”和“what’s”來引導子句。
前面已經提過,原文第一段的最後一句可以說是緒言也可說是結論,說明我們被上帝擯棄要比被上帝處罰痛苦得多,接著用五個“that”引導的附屬子句來解釋第一句的意義(從“…that God should let my soul fall our of his hand into a bottomless pit…”到“…living an everlasting death.”)。然後Donne又用了四個“that”引導的子句來說明上帝如何想要拯救一個人,除非不得已。否則絕對不放棄他。最後他又用了五個“what”來問我們並讓我們思考。結果這五個問題的答案在我們心中仍然和緒言一樣:被上帝擯棄的痛苦遠勝過被上帝處罰。
無論從那一個觀點(講道,演說,或辯論文)來看這篇文章的語調,我們始終覺得緒言穩重有力而直接。第二句很長,作者使用許多附屬子句,所以我們讀來上氣不接下氣,有不能休息的感覺。大體上來說,全篇從頭到尾加速的(accelerating)音調愈來愈高,直到最後問句出現仍不見緩和下來。其間每一個句子都充滿了感情和力量。讀起來好像是在被催眠似的。讀完全文,我們得到的問題答案必然和Donne期望的答案一樣;這個答案和緒言中所說的完全一樣。
這篇文章的主題是被上帝擯棄後永遠得不著祂的愛和光的痛苦。在這篇文章中出現了大約三十幾個貶抑的字眼(pejorative words)。這些字眼有的是難看或有毒的昆蟲或動物的名稱,例如:worm, spider, ant, toad, viper等;有的是有關各種疾病的文字,例如:agues, palsies, fevers, calenture;有的寫恐懼和痛苦,例如:fearful, horror, death, apprehension, torment, miserable, frustrate等。但是因為他使用對比法,所以文中也相對出現了十幾個代表光明或神聖的字,如:light, beam, glory, taper, spark, living God, Christ, paradise, angel, saint等等。這篇文章寫得有而直接而其中用了約卅個動作字(kinesthetic words0,例如:bent, fall, roll, came, do, studies, looked, called, banished, shut, brought, turn, pray, live, die, stand, knock, enter, apply, shake, fright, leave, cast, go, gnash, gnaw, tickle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