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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
琳達.麥道威爾著。徐苔玲、王志弘譯。《性別、認同與地方》。台北:群學出版社,2006年。譯自
McDowell, Linda.
Gender, Identity & Place:
Understanding Feminist Geographies.
Minneapolis: U of Minnesota P, 1999.
核心議題
後/現代地理學
女性主義地理學
身體與空間
女性身體商品化
走出二元對立的身體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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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議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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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與地理學在何處何時形成關係?男性與女性的日常生活,是否會與社會、文學、歷史領域裡的某處連結進而成為固定的論述?再者,地方感是否亦有性別差異?所謂的女性氣質與男性氣概的確可能存在,而且在不同的時代有著不同的標準,其間的變異莫衷一是,並且一直成為女性主義所關注的焦點。如今,女性主義者試圖從地理學的角度探討性別與地方之間的問題,從身體開始擴展到國族,再由固定的疆域展開漫遊、遷徙等流動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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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現代地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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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地理學已不再侷限於絕對或相對的空間研究[i],而積極與其他學科和場域聯結,例如與人文主義、現象學、經濟學或甚至政治社會學進行跨領域研究,以及追蹤不同性別在虛擬或想像空間的遷徙活動。現代地理學者觀察移民、旅行、邊境、地方與非地方(non-place)具體的性別差異,研究這些差異與資本主義全球化的關係,主張特定族群與特殊地方之間的聯繫與變化絕非自然化的過程。他們關注大量的勞工遷徙和資本流動,國族主義運動、戰爭、飢荒、跨國企業所造成人們短暫、被迫、志願的流動或流離失所,使其居無定所或者不得其所的問題,讓過去恆常缺席或在計劃之外的性別、正義和平等的問題,終於在近十年緩慢地成為地理學界的注意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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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義地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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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裡歇達.波洛克(Griselda
Pollock)就曾經強調,「馬克思主義偏向階級,後殖民理論則傾向種族…而有各式各樣的女性主義,和各種有關女性受壓迫的分析有不同方式的結盟。」[ii]在過去的論述裡,階級與種族是唯二焦點,性別問題有時反而自然正當化了我們漠視其存在的理由,並且封鎖了我們在性別問題上的思考。檢視地理學發展脈絡,自然在人類主體性存在的那一刻起與之分道揚鑣,成為對立的兩個主體存在,並且以此衍生出自然╱人類;心靈╱身體;女性╱男性的架構,二元論述。因此,本書以女性主義地理學的場域出發,揭示女性從身體、家庭、社區、區域到國家,在這些不同空間尺度裡所發生的權力與生產關係,從每個人所熟悉的鄰里街道到私密的身體,指出所謂的自然化與社會建構的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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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與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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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將從〈安適其位與不得其所;身體和體現〉這篇論文分析身體和體現(embodiment)[iii]的意義。身體作為一個地方,在傳統地理研究是被排除在外的,但近年來已被質疑甚至推翻,在不同的空間尺度裡,都是透過身體實踐,換言之,身體是反映社會、文化的地方。因此,肉體屬性、情感、慾望、性別差異正是有關身體、身體的形式、意義及實踐的問題研究,涉及主體性和認同的複雜議題,與社會實踐有關,彼此之間的連結絕非恆常不動的,受到歷史、地理與各種因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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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身體商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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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十九世紀到二十世紀,女性對待身體的態度因為資本主義、疾病等有所改變,迷戀女性身體者,透過運動、飲食和醫學介入身體體現,使人崇拜、渴望或模仿自己的或者他人的身體。在這裡,身體成為資本主義裡具有交換價值的產品,成為身體操演的場域,正如女僕咖啡館裡的女僕服務生或者空服員,作為身體體現的客體,其傾慕與被傾慕的成份已是難以分辨,各種潮流之內、外的價值介入身體,將之形塑為可變之物,我們藉由整形模仿、或扮裝、或性別重新指派來達成意欲之形象;那麼,我們也應該提出質疑,此時此間的女性身體該如何分析?
一方面,女性的身體成為凝視物,與工業時期資本主義發展,財產私有制有密切的關係,女性對於自己的身體不再具有主體性,是附屬的甚至變成了壓迫的來源,在二十世紀後期,女性看似獲得對自己身體較多的主導權,能夠決定要如何對待、體現自己的身體,但是,我們必須檢視女性為何有了改變身體的想法?是從何而來?再者,女性要如何標準化身體,自有一套持續不變又反覆無常的系統使其依循,而男性與資本主義在系統的操弄,又是如何隱而未顯?職是之故,我們將不會再樂觀地看待女性身體自主權在資本主義社會裡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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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二元對立的身體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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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論文裡,論述了女人與自然如何聯結,從月經、生育後代的能力將女人視為接近自然、無理性、污染源、神聖卻低劣的存在,因此過去許多的繪畫或景觀設計,丘陵、山谷、花園被作為女性身體進行解讀,與男性氣概內的種種意義形成了二元組合。因此,有女性藝術家企圖以都市藝術與塗鴉將男性身體作為地景的呈現。但是,若以為如此就能翻轉性別二元論述,恐怕太過輕忽二元對立裡的枝微末節,因為在這抵抗的行動中,恐怕還是複製了二元對立的邏輯,比方說,首先,為何選擇在都市空間裡呈現男性身體?都市的人造磚牆與大自然的山谷河流在這裡形成了更強烈的對照,而男性身體在此是再現之物,與將女人視為隱喻、象徵的關係該如何解消?一個是受到銘刻的身體,一個是操演的身體,兩者之間的辯證關係恐怕也需要再反覆指陳才能顯現。
再者,若我們接受了身體是可以不同的空間裡進行操演體現,那麼,我們就該質疑在性別中被固定僵化的兩種性別,以及被自然化的強制異性戀機制,在這機制內我們不只相信並複製了男性與女性的生物差異,還把生物差異中的心靈變異完全地抹消,強迫著心靈產生差異者必須持續扮演生物角色。如果性別的界定只是為了迎合主導論述和實踐機制而產生,那麼我們檢視此一強制機制的空間產生,我們可以據此擾亂進而破壞二元範疇,質疑二元關係的正當性與可取代性,將性別認同視為可以延異(Differance)的概念。但是擾亂之後絕不是為了再複製異性戀的機制,而是從自己對自己的性別操演中鬆動二元結構,進而建構可以抵抗的基進空間,例如在同性戀中的T與婆仍舊是異性戀機制的模仿,那麼透過紅妝女同志對於女人的慾求,而不是針對T這個角色,就可以破壞異性戀在同性戀中的穩固架構,如此,女性身體將不再不得其所,女同志在同性戀機制裡不再被固定為女性或男性的角色,而是女人和女同志的雙重身份,可以絕對自主地在兩者之間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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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王志弘譯,《新自由主義化的空間:邁向不均地理發展理論》,台北;群學出版社,2008年,頁115。引自David
Harvey, Spaces of Neoliberalization:
Towards a Theory of Uneven Geographical Development。
[ii]
在本文中譯為「體現」,作為認為其意義為以身體做為存在的展現,或是主體意識透過身體而存在,當然也蘊含著體現在一切變動中的操演過程。
[iii]
在本文中譯為「體現」,作為認為其意義為以身體做為存在的展現,或是主體意識透過身體而存在,當然也蘊含著體現在一切變動中的操演過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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