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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 Lin (林怡君)編譯
July, 2011
Nora Okja Keller 諾拉•凱勒
(1965-)
成長背景與寫作風格
擁有德籍父親韓籍母親，諾拉•凱勒出生於韓國首爾（Seoul），三歲時隨父母移居夏威夷（Hawaii），並於夏威夷大學攻讀英文與心理，之後前往加州大學聖克魯茲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ta Cruz）獲得美國文學碩士學位，凱勒指出，第一次聽到「亞裔美國人」這個名詞，是在大學修讀亞裔美國文學課程時，而課程裡的作家清單包括湯婷婷（Maxine Hong Kingston）、黃玉雪（Jade Snow Wong）與小川樂（Joy Kogawa）等著名亞裔作家。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凱勒對於自己德韓的血統十分坦然，具備雙重種族的身份又成長於夏威夷這樣多元種族的環境，凱勒的作品多半探討複雜的身份認同，她和Lois-Ann Yamanaka、Cathy Song以及Juliet Kono等人，都是夏威夷出身並受到注目的女性亞裔美國作家。
1990年代中期，凱勒在Bamboo Ridge出版社工作，也在Honolulu Star-Bulletin兼職，2000年左右，開始固定寫作專欄文章。出版於1997年的《慰安婦》（Comfort Woman）一書，是她的代表暢銷作品。凱勒的作品多半為歷史小說，交錯了著魔寫實主義（haunting realism）與虛幻、似真似假的記憶（mythical memory），小說裡，討論了許多韓裔美國人戰後的創傷以及與上個世代的傳承和衝突。凱勒的寫作觸角也擴及短篇散文，例如收錄於Growing Up Local: An Anthology of Poetry and Prose from Hawaii的《一些泡菜》 （A Bit of Kimchee）與收錄於Mothers Who Think: Tales of Real-life Parenthood中的《終究會習慣》（You'll Get Used to It）。1990年，凱勒嫁給James Keller，育有兩名女兒，目前定居於夏威夷。
主要作品
《慰安婦》(Comfort Woman) 1997：凱勒寫作《慰安婦》的動機，是1993年，在夏威夷大學舉辦的論壇中，聽到了曾是慰安婦的Keum Ja Hwang的談話。凱勒在之後的訪談中談到：「我覺得一定要有人來重現這段歷史」。二次大戰期間，由約二十萬名韓籍與中國籍女子組成的慰安婦們，被強迫在日本官營的妓院裡提供軍人性服務，《慰安婦》一書即是根據這樣的歷史背景著作而成。書中的主角在戰後，忍受著曾是慰安婦的創傷，本書雖是虛構的小說，但內容卻引起了包括歷史學者、社會學家、後殖民與性別論述學者的廣大迴響。而也讓初試啼聲的凱勒一夕成名。《慰安婦》的兩位敘事者為Beccah與Akiko，前者為美國出生的亞裔女子，Beccah, 因母親Akiko的過世，她開始探索母親令人費解的秘密以及對她異常過度保護的原因， Beccah不斷的想瞭解母親時常處於情緒崩潰的原因，在這個過程裡，她逐漸發現Akiko在二次世界大戰時，被迫成為慰安婦的過往，小說由Beccah回憶童年展開序幕，由Beccah的眼中，看到母親的反社會人格，對同學的騷擾，或是突然歇斯底里的開始跳起舞來，小說中，Beccah常以沮喪的口吻，展現對母親充滿關懷與感到羞恥的矛盾。
而Akiko，則是用充滿創傷的口吻，彷彿被鬼魂附身的回憶童年，小時候，Akiko即被姊姊賣到日本軍方經營的妓院，她不斷的回憶在營中的恐怖回憶，軍人們排著隊伍等待性服務，與為了警告女孩們脫逃的後果，妓院裡展示著被刺槍貫穿的女孩屍體。之後，Akiko嫁給一位牧師，雖然身體脫離軍人們的控制，但心靈卻陷入了西方文化的殖民，在夏威夷，Akiko幻想住在一架神秘的飛機裡，與鬼魂溝通與傳遞訊息。Akiko在妓院中被迫墮胎後，「Inquk」的聲音開始出現並與她對話，到了夏威夷之後，Inquk告訴Akiko，她將由另一位「神靈母親」（spirit mother）所主宰，從此Akiko的行為更加的令人感到不解與恐懼。藉由本書，凱勒除了控訴戰爭的可怕，同時也探討了複雜糾葛卻無法切割的母女關係。她讓讀者瞭解，Akiko的剛強，是其生存之道，更是保護Beccah的偉大母愛。在Akiko過世前，Beccah從未試圖瞭解她，甚至為母親的行為感到羞恥與憤怒，然而，隨著母親的過往慢慢被揭露，Beccah發現到，她與生俱來，可以克服萬難的力量，就是母親賜給她最珍貴的禮物，也才在那一刻領受到自己與母親密不可分的依戀。
《交叉的循環：混種女性之聲》（Intersecting Circles: The Voices of Hapa Women in Poetry and Prose）2000：2000年時，凱勒與Marie Hara合作編輯一本包含詩歌、散文、以及個人論述，名為《交叉的循環：混種女性之聲》的選輯。選輯當中收錄的，皆是具雙重種族背景的女性作家作品，經由書寫，檢視她們獨特的生命經驗，並藉由混雜（hybridity）的特性，提升並強化自我認同。在一次的訪問中，凱勒提到：「作為一個混種族的人，將以往對種族個別分類的傳統完全解體，如果繼續質疑有改變的可能，是非常危險的。」這部選輯分為三部分，分別是「無所適從的公民」（Citizens of Nowhere）、 「穿越昨日，攫取完整性」（Through Yesterday to Grasp Her Wholeness）以及「我心中的大教堂」（My Heart's Own Cathedral）。凱勒試圖顛覆單一文化霸權下的本質主義與種族歧視，並闡明種族認同中，個人主體概念的重要性，這部選輯強調，「混種」這樣的概念，不是連接兩個不同的文化，就是陷入泥沼不得動彈，選輯中傳遞的訊息即是：反對強行將不同種族同化成同質團體，並且強調個體獨特的經驗。
《狐狸女孩》（Fox Girl） 2002：凱勒的第二部小說，其內容對讀者的震撼性不亞於《慰安婦》，著重於跨世代的創傷，上一代的韓國婦女成為日本軍隊的性工具，而下一代的韓國女孩們，卻成了美軍性壓迫的對象。本書描述了美國與韓國間的殖民關係，故事背景是1960年代韓國的美軍基地駐紮的小鎮，一群美韓混血的青少年們，韓國社會因他們的混血血統，不但視他們不純不貞也刻意忽略疏遠他們，瞭解將來將耗費在虛無的絕望之境，這些注定被遺棄的孩子們，也與主流社會漸行漸遠，也被兩個文化社群拒絕，生存空間越來越窄小，這個小鎮也被謔稱為「美國小鎮」（American Town），當中種種的文化衝擊也反映了這群孩子們自我認同的複雜性。渴望脫離充滿壓迫與排斥的「美國小鎮」，主角Hyun Jin，和她的朋友一樣，希望賺更多的錢，也希望美國軍人能帶她回美國，懷著這樣的夢想，Hyun Jin開始賣淫，在販賣自己的初夜之際，Hyun Jin卻慘遭集體性侵害，在這樣的傷痛下，Hyun Jin赫然瞭解，解脫的唯一選擇，就是對生活的苦痛感到麻木，視而不見，絕望裡，Hyun Jin唯一的希望，就是朋友所生，被她視如己出的孩子，如同《慰安婦》，《狐狸女孩》陳述了為求生存的掙扎，寫實的文筆參雜了痛苦與堅毅，就像書中神秘的狐仙一樣，本書以沈痛的筆調，描繪了混血種族的複雜性以及戰爭綿延不絕的後患，主角對於未來的絕望，恰巧暗示了美國的文化殖民與強制環太平洋國家西方化的霸道，對這些國家的迫害，歷歷在目，而凱勒也再次在書中，強調了搖搖欲墜的親子關係，與國家和文化的忽視是脫不了關係的。
多數針對凱勒的爭議和批評，通常都源自於這兩部小說，尤其是對於《慰安婦》的評論，毀譽參半，許多批評家質疑，凱勒對於慰安婦的描述，多半來自於傳播媒體，同時也讓這樣嚴肅的議題，成為譁眾取寵的媒體話題，然而，對於這本著作，紐約時報的書評也指出，「凱勒成就了一本影響重大的著作，提點出了母女關係與世代的連結與傳承。」1995年，凱勒以「母語」（Mother Tone）（之後成為《慰安婦》一書的第二章節）贏得Pushcart Prize獎項，1998年開始，凱勒即以《慰安婦》一書贏得許多獎項，包括美國書卷獎（American Book Award）、英國柑橘文學獎（United Kingdom Orange Prize）與1999年Elliot Cades Award獎項，2003年，他贏得了夏威夷文學獎（Hawaii Award for Literature），對照譚恩美（Amy Tan）的《喜福會》（The Joy Luck Club）與湯婷婷（Maxine Hong Kingston）的《女戰士》（The Woman Warrior），此二部小說雖然內容極富爭議性，卻也在處理母女關係主題的亞裔文學小說中，顯得獨樹一格。
參考資料
Birnbaum, Robert. “Nora Keller.” Interview. Identitytheory. com. 29 April 2002.
<http://www.identitytheory.com/people/birnbaum43.html >.
Kakutani, Michiko. “Repairing Lives Torn by the Past.” The New York Times.
25 March 1997.
<http://www.nytimes.com/1997/03/25/books/repairing-lives-torn-by-the-past.html?. Retrieved 17 April 2010>.
Keller, Nora Okja. Comfort Woman. New York: Penguin. 1998.
---. Fox Girl. New York: Penguin. 2003.
“Keller, Nora Okua.” 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 Wikimedia Foundation, Inc.
26 June 2011. <http://en.wikipedia.org/wiki/Nora_Okja_Keller >
Oi, Cynthia. “Blood sisters: ‘Intersecting Circles' gives insight into the hapa experience.”
Star Bulletin. 20 March, 2000. <http://archives.starbulletin.com/2000/03/20/features/index.html>.
Zhang, Li. “Keller, Nora Okja.” The Greenwood Encyclopedia of Asian American
Literature. Ed. Guiyou Huang. Vol. 2. Westport: Greenwood Press, 2009. 49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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